沈落庭慢慢地放下茶杯,擡眼看向齊晏,神色非常平靜。多年官場的曆練,讓他很多時候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這件事,你不用再想了。”他抿了下嘴唇,語氣裡是絕對的不容置疑,“我們沈家,是絕不會容許她那種女人進門的。”
***補下半章***
第二天黎諾和呂甜在飛機場會合。候機時,黎諾随手拿起一本雜志。是本财經雜志,甄維真曾經上過封面。
不過這一次的封面人物,是齊晏--他是金融新貴,被譽為“華爾街狙擊手”。和他重逢後,黎諾曾經查過齊晏的事迹,知道他的戰果相當輝煌。
封面是半身照,黑色的底子,上面的齊晏微微地笑着,和現實中這兩次她所見到的都不同。
黎諾怔了怔,随手翻到裡面去看訪談,一目十行,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到一句話上。
那是記者問到齊晏的感情問題,請他形容一下自己的女朋友陸小姐。
齊晏的回答是:她是我遇到的,最天真,最單純,最善良的女孩子。
在這句話旁邊,放得是齊晏和陸欣童的合照。齊晏攬着陸欣童的肩,正相視而笑。兩人都隻拍了個側面,可是依然擋不住那裡面的甜蜜因子。任誰看,都是一對壁人。
黎諾将雜志平攤在腿上,啜了口咖啡。
這個世界上,有誰敢輕易地用“最”這個字來形容?又是有多喜歡,才會連用三個“最”?
不過要是讓甄維真來形容黎諾,大概就是“最市儈,最無恥,最狡詐”。
***
呂甜看到黎諾在冷笑,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拿過雜志細看了一會兒,最後抽了口冷氣。
“他還真的挺喜歡陸欣童的。”難怪那天對黎諾的事一點都不關心。這個男人要真變了心,果然也夠狠的。
黎諾雙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才拿走雜志放了回去。
“昨天他找過我,我覺得他有點相信你的話……不過現在看來,我還要再下點功夫。”
她沒頭沒腦地這樣一句話,讓呂甜有點糊塗,但憑話裡的意思,大概也能猜出來黎諾在講什麼。
“齊晏找過你?”
“嗯。”黎諾咬着大拇指的關節。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他信了我的話?
黎諾輕點頭:“可能……有一點。”
呂甜立即緊張起來:“那你怎麼辦?他要真想重修舊好,你怎麼辦?甩了甄維真?”
黎諾忽然偏過頭看她。她眼睛大,瞳仁很黑,烏沉沉地看過來,像最不谙世事的孩童。
“沒可能了。”她輕輕搖頭。且不論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如何,隻論客觀事實的話,也是不可能的了。跟甄維真厮混了這麼多年,誰不知道她是甄維真的情人。沈家那種家世,怎麼可能容得下她。
“那你想跟甄維真繼續這樣下去?”
老實說,黎諾和甄維真在一起的初衷就不單純,這幾年跟在甄維真後面,也沒得到任何承諾,甄馥郁還不喜歡她。過個幾年,甄維真年紀一大,肯定是要結婚生子的,到時候黎諾怎麼辦?難不成真給他做外室?
黎諾挑眉笑:“有何不可?到時候我就給他做小老婆,你沒聽人說嗎,‘妻不如妾’,做小老婆才受寵。”
呂甜真是服了她這一點,忍不住拿眼瞪黎諾。
黎諾哈哈笑起來,忽然收了笑容,皺了下眉頭:“不談這個了,甄維誠那邊怎麼樣?現在還有沒有再纏着你?”
不提真維誠還好,一提這個,呂甜是真的覺得頭疼。
要說那個甄維誠,也真是個奇葩,她都那麼明确的拒絕了,那個人就是油鹽不進地當作聽不懂人話,還是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不放,更關鍵的是,他那個人還特别沒臉沒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呂甜好說歹說,也勸不退他。
黎諾聽了呂甜的煩惱,竟然很沒有義氣地笑了。
“其實甜甜姐,我說真的,你反正沒談過戀愛,不如拿他來練練手。甄維誠經驗豐富,你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而且以後談分手,也不用擔心會傷着他。”
呂甜一聽氣得直翻白眼,伸手就賞了黎諾一個爆栗。
黎諾忙閃身一躲,哈哈笑了一會兒,正色道:“開個玩笑。不過如果你真的覺得煩,我讓他大哥找一下他的麻煩,他肯定就沒空纏着你了。不過說句心裡話,你沒這個意思也挺好。甄家這條線已經有我在跟了,我們不應該重複投資。”
呂甜“咦”了一聲,打趣道:“難得啊。當初是誰經常跟我們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千萬不要随便得罪人的。”
黎諾一揚下巴,十分傲嬌:“是我說的怎麼樣?主要還不是我們人手不夠嗎,要不然我把所有要合作的公司裡面,全部安排進我們的人。”
呂甜聽了直咋舌,故意激她:“要不我們都腳踏兩隻船試試?”
這下輪到黎諾對她翻白眼:“你也不怕船翻了!要我說,我們這趟去開源,你加把勁,把尤之瑜拿下來。”
呂甜這下是真忍不住了:“我說黎老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什麼事都想着算計,你累不累啊?”
黎諾端起咖啡,小小地啜了一口,搖了搖頭:“甜甜姐,這話我不認同。我見過尤之瑜這個人,也打聽過他,是挺正派的一個人,你們要真成了,我也放心。”
黎諾一認真,呂甜就沒話說了。隻是感情的事,哪裡是能算計和預料的。她見都沒見過尤之瑜,就已經算計這些東西,也太操之過急了。
***
将近中午時分,兩人下了飛機。
随着人流往外走時,黎諾拍了拍呂甜的肩;“甜甜姐,等下見到尤之瑜,可就全靠你了。”
呂甜一揚眉:“你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