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全然無錯,王上的維護之心昭然若知,李恪不可能頂着壓力。
他挺聲向前,朗聲:“今日之事,罪在爾曹。”
女史目瞪口呆,意識到不對勁後,慌忙求饒:“……臣等是受王後囑托,萬分不敢加害公主啊!”
堂下女史的磕頭聲十分紮實,咚咚咚。
李四悶哼一聲,沖李居撒嬌道:“兒不要她,她壞!”
“好好好。”
李居連忙哄着,溫和道:“乖兒,爹爹馬上把她趕走。咱們乖兒可是最聰明的孩子了,兒啊,你想要什麼吾就給你什麼。”
他哄着李四,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李恪随即融入一旁的從人隊伍中,低頭順眉。
李居輕飄飄的說:“吾的乖兒,用不着王後來管。公主的教養,吾不打算交給王後。”
短短幾句話,讓女史如墜冰窟。王上的意思,簡直就是在說明公主不歸任何人,她隻會由王上親自教養,她的行為和言語,王後等人不能過問半句!!!
公主的恩寵,恐怖如斯!
李居悉心逗弄着李四,不将眼神給不相關的人。
他看起來神采奕奕,倒是比上次所見氣色紅潤許多。
随後,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不經意地吩咐:“記得給王後捎個信,說清楚。”
李四一碌坐起來,扒着李居的手,道:“爹爹。”
李居道:“可是餓着了?快傳禦膳。”
明光殿中一派其樂融融,周圍的從人看着父慈女孝的場景,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一壺剛沏好的熱茶連水帶爐被人砸到來人腳下。
來人榮辱不驚,轉身告退。
“荒唐,誰幹得好事。”姚後怒道。
“公主無人管教,自然有人想要上前做個先鋒,卻沒成想被打了一個悶棍。”
姚後把玩着手裡面新染好的丹蔻,皺眉:“公主如今也上不了學宮,按照大王的意思往後不歸後宮衆人管教。一個公主,如此興師動衆,又不是天朝的王姬,生怕不會落人話柄。”她的眼角豔麗,精心裝飾過後的面孔宛宛若玉雕一樣秀美。
懶懶散散的透過陽光瞅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成色,感覺還算滿意,饒有興緻的欣賞了起來。
一個不知名姓的小宮人進言:“王後就不想管教管教一下嗎?公主榮寵至此,隻怕......大王會對其生母多有照拂。”
姚後的眼神落到小宮人身上,一個掃視。宮人直接跪下。
“拖出去。”姚後溫柔道。
宮人無意義的呼喊一下子就消失在遠方了。
阿卑道:“不等等看是誰的手筆?雀娘。”
姚後慵懶一笑:“左不過這幾個人吧了,蹿嗦着别人,自己倒是落得一身清靜。該說不說就是小門戶出來的,一身小家子氣。那公主隻怕是得聖心的時候,還敢往前湊。怕不是久居深宮腦袋都進水了,下次讓她那個琴師進進水才能安生些。真不知道羅家送人來幹什麼,堆肥嗎。隻怕滿宮上下無人在意。他還不如王家的兩個姐妹花有趣,并蒂蓮哦,可是鮮妍。”
“啊。”
姚後疲倦的打了個哈欠,招呼着阿卑一起上床困倦:“家族的事情真是繁重,改日撥幾個人過去留意一下就行了,就是不知道吾兒什麼時候從學宮回來,讓他給我抓幾隻狼養着,不然也太無趣了。”
帷帳落下,不見人影。
在李居處用過膳食之後,李四按照原路返回,順帶着拐去了掖坊。宮中多健奴,不如早日養幾個在身邊,下次在碰見這些人,身邊也不會隻有個李恪,連人都攔不住。
念及此處,頗為挑剔的看了一眼李恪。
剛才順手就把人要過來,李四忍不住的有些歎氣。
身子骨看樣子挺瘦弱的,就是不知道此人心裡裝的是公主還是王上。
“呵”一聲美人輕笑。
“公主在想誰?”李恪掩面問道。
“在下不知公主的反應居然如此的迅速,倒是省了在下的功夫。”
李四挑眉,這還得是吃一點長一智,之前雖然也是差不多的路子,可惜人蠢,被那女人磋磨了一段時日,日日闆着臉打她的手闆心,次次訓斥她難登大雅之堂,惹得她難以見人,京中多傳四公主貌醜無鹽,有失德行。
“就是不知道公主從何知曉王上的心思。”
李四笑道:“無外乎爹爹疼我吧了。爹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灰色的衣角,李四口裡直犯惡心。
她暗中冷笑,伸手給你遞刀子你還監視起我來了,李居你真是一個人都難以信任。
旁人不知,已經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了的李四可是清楚的很,李居手裡面有支死士,專門給他打探各路的情報,最顯眼的标志就是灰衣着身,身如鬼魅。連同自己的女兒都信不過,還想看看她有沒有别的目的,真是可笑。
但是說句實話,李四敢絲毫不給人家面子,全然仰仗的隻有一個人——李居。李居如今可是要加快給她造勢,不然的話怎麼給她找份滿意的婚事呢?
莫說是頂撞女史,就算她現在跑去清涼殿招惹姚後,李居也會妥善的給她善後。聯系蛛絲馬迹,反正都不用忍耐對方,何苦給自己找份罪受。
李恪輕哂,不言,隻是帶着公主讓她去想去的地方。
不出半日,王上對于公主的态度傳播每個人的手裡面,各方肯定會好好掂量掂量她這個公主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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