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王家有兵權在手,倘若能夠娶到公主,日後他的孩子就是要有這皇家血脈,再過個幾年,昭華台的位置不是指日可待!
他想到此處,神色忍不住有些張狂起來,看着一旁的侍人顯露出幾分倨傲的神色,讓人恨不得從他下巴上從下往上狠狠給他一拳才是。
到時候,姑母,父親定然是會為他這個兒子驕傲的!
有的男性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功績名望,卻想着天大的好事,看見了如花美眷第一反應是将對方拉到和自己一樣的水平線上面,再去以優勝者的姿态耀武揚威,一副施恩般的語氣,好像他就是對方這個人生階段最大的獎賞。
殊不知自己才是對方最大的噩夢。
李四指揮着沈自明将衣衫卷幹淨,擦拭着頭發。
剛剛的動作十分的着急,衣衫上的玉佩蕙環零零散散落在了池子裡面,但是一開始就讓沈自明感到格外熟悉的鸢鳥環讓他忍不住十分的在意。
在捕捉到對方第幾次的視線黏在鸢鳥上面的時候,李四率先出手:“沈大人,不知……你老是看過來,是想看什麼東西呢?”
氣氛有些尴尬,他們來的地方是一座廢棄的宮室,守殿的侍人不知道為什麼不在,估計是趁着人煙稀少偷偷跑開了,倒是便宜了李四他們。
“公主……您是否同太和商隊有着密切的聯系。”沈自明咽了咽唾沫問到。
李四反問:“你自己心裡面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來問我。”
沒錯,李四幾年前委托方慈幫忙看顧的商隊就是太和商隊,同時也是沈自明哥哥沈自岸多跑點的商隊。
聽到李四的回答後,他也沒有做過多的糾纏,姗姗然起身,在李四面前盈盈一拜,沉重的聲響聽的李四牙齒一酸。
“公主殿下的恩德安平沒齒難忘!家中曾經一度失去謀生計的手段,多虧了公主,才能有我的今日。”
他雖然跪在李四的下首,脊背仍然挺拔,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壓斷他的脊梁。他目光炯炯,眸子裡面滿是坦然。
李四将頭發一甩,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微微的将他的整張臉擡起,讓他不得不直視自己。
她語氣淡漠:“……你的哥哥已經給過報酬了,可是你的還沒有。”她兀然話鋒一轉:“你可想過今日之事如何解決。”
沈自明雖然磊落,卻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他的頭腦十分清明的想了一想,最後定格在了被人硬勸下去的酒水。
“……我喝了那杯有問題的酒水,但是那杯酒水本來不該是給我的。”
他侃侃而談,繼續補充到:“剛剛在宴席上,蔣家小公子不慎捏碎了酒器,不得不讓人換一套來。他坐的離我很近,我就把自己的換給了他。”
他頓了頓:“……回來的侍人好像也換了個人,将一盞新的器具擺給了我……随後就是一直有人不斷的同我搭話,最後是在一個同鄉的邀約下不得已飲下了一杯酒水。喝下去一會兒就感覺身體不适,提前告席想去醒一醒酒,結果碰見了一個落單的女公子,匆匆的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不曾想被人打暈帶到了那間屋子,這才遇見了殿下。”
話雖然不假,但是李四一下子補注意到裡面還有個人人物。
“……那個女公子是誰?”李四問到。
如果沖她來的話,安排的奸夫是沈自明這個根基不穩的新貴,如今還未绶官,倘若經此一事遭受王上厭棄,來日能不能翻得過五品官這個坎可是難得一說。
可是聽沈自明說來,事情牽扯的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人的話,自然也會有一個和他們一樣。
李四可不相信是那個人這麼有閑心的亂點鴛鴦譜,趁着現在人多沒人有意願也要湊出幾對野鴛鴦。
“在下不知那位女公子的名諱,隻是方才同殿下隔着帷幕遙遙一見的時候一同見到過,就在殿下下面兩三座的位置。”
李四剛剛所座的席位一旁是李小六,再移動一個位置,便是蔡家長女大蔡女公子。
大蔡女公子本人不是很出名,可是家裡面和王家交好,加上本身也有一個以才學聞名昭華台的哥哥——蔡機蔡季文。
這樣的人也牽扯到這攤混水了麼?
李四還想知道另一個被安排好的奸夫是誰,問到:“你離席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還有誰也發生了異常的狀況,或者已經離開了席位的。”本來這場瓊林宴也是讓各自認識一下的契機,李居也不會時時刻刻的注意着這些新來的少年郎,更多的時候,幾個老而不死的家夥會同他打哈哈,做出一番君臣和美的表現來。
沈自明想了半天,最後吐露出一個李四十分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鄭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