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今日以來傳的越演越烈的王夫人鸠殺王柏的消息的可行度……隻怕是……
想到這裡,她倒是有點好奇:“王夫人做出這樣的舉措我并不意外,我隻是有些好奇,你們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麼?”王夫人乃是家中長女,當初也算的上封後的熱門人選之一。
從出生起她便以王後的标準要求着自己,聲名在外,詢問昭華台下的百姓也都隻會說:“王家娘子雍容華貴,隻怕是大周未來的王後嘞。”
如此的女子,家中所接受的教導都是以家族為榮。
她們所有的今日,一切都是來自于家族的強盛。
每每這種時候,各個世家同普通百姓所不一樣的是,比起男丁來,反而可能會更希望有個女兒,這樣的話,未來能夠結盟打開可能性倒是會大大增強。
而李四卻仿佛天然的同所有人有着一種完全無法突破的壁壘。
她算不上從小接受傳統教育的貴女,也因為自身血脈使然,同樣也算不上貧民。
她所謂的适應的努力不過都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
想到這裡,李四不禁被以前的自己給蠢笑了。
她至今仍然能夠清楚的記得自己重回昭華台對于其他世家女子的豔羨,對于她們所會的才藝的羨慕,這是她再怎麼偷偷學習都無法趕上的地方。
她就像一塊中間是空的玉珏辦,外表看着光鮮亮麗,實則内裡虛空一片,隻能瘋狂的用金錢,奇珍甚至财富來麻痹自己,或許隻有在那個時候,李四的心裡才會有一絲絲的滿足。
甚至到了後期她出嫁,同鄭二結為夫妻,凡此種種,同樣也沒能填滿她心中的這塊空缺。
她害怕着有人會戳穿她拼命僞裝出來殼子,一個衆望所歸的王姬的模樣。
但又是因為獨特的經曆,不見雙親,養在道館,她始終都完全無法理解貴女心目中那種對于家族可以犧牲一切的使命感。
有的時候李四還是自嘲的笑笑,笑話自己沒心情去添亂就完全不錯了。
終歸,從來不是同路人。
“那你可知道,王夫人長姐如母,王柏可是由她帶大的,自然比起旁人來要親近幾分,但是王夫人的出身又是……所以說,這種事情,我怎麼會插手呢?”
李四心裡了然,卻還是要聽他幾句言。
蔣家絕對不是個相與的,每一個人……雖然人人都說蔣家君子風骨成華,但是真君子和假君子又豈是能夠一概而論的。
李四笑笑不語。王家女入宮這麼多年,也不過隻有一女所出。眼下李居如此行徑,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忽的想起來姚悟生,心中想起那兩個要走的人,倒是面色古怪的詢問:“……你可聽說過姚悟生?”
蔣無憐挑眉,身子往後一躺,啧啧出聲回答:“你見過他?”
李四不語。
他見李四沒什麼回應,倒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他就是姚王氏的血脈……”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虛空,一字一頓的評價:“天生的帥才。”
他笑似非笑,盯着李四的眼睛道:“你若是想打他的主意,還是要有點太早了。”
他倒是以為李四想要給控鶴司納新人了。
李四倒是也不作解釋,知道對方離開李四也沒有對此事辯解過一句。
有什麼好辯解的。
她微微一笑,有了蔣無憐,害怕姚悟生不會找到她。
直到李四的身影再也不見,那蔣無憐滿臉的笑才逐漸轉換為陰沉。
這嘉興公主的膽子倒是真的大,長登祭面臨叛亂倒是還能夠從獵場回還,想來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也是,他突然轉念一想,回首遙看昭華台精緻的樓閣,笑似非笑:能夠在這裡如魚得水的,隻怕也被同化于此……
他思索着:家中祖父如今告病,而公主所透露的信息也不過爾爾,還是幾家聯合起來的意思?
他快步出宮,不顧阿兔在一旁的追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