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最近精神好了許多,家主得了幼子眼下正是開心的時候,自然也無暇顧及其他。”
姚悟生冷哼:“他一不去母親那裡,母親就好,這難道不能說明他做了些什麼。”
大姓盛産瘋女人。
能夠在偌大的家族裡面不會枯萎的,都是霸王花。
王氏恰好處于這幾者中間的位置。
隻不過……有幾分的神志不清,但是清醒的時候卻依稀能夠看到當年那将門虎女的風采。
她笑似非笑的将茶杯一飲而盡,道:“小越,不知……家中說沒說過……”
“軍隊的供養到底如何。”
二人跪坐于廊,聽聞此話,林越面露苦澀。
姚悟生也是不急,要姚氏能夠把事情提上章程,倒是讓她有幾分開了眼。
是非功過,罄竹難書。
她手指輕敲石桌,順着上面精美的紋路一路向下:“……既然這樣,也隻能……”
“先去找家主說話了。”
這一段姚氏出了個王後,家中榮耀依舊不減,隻是此代非有人才,往日同王氏平分秋色,如今也隻有姚悟生能夠支撐一二。
主家甚至還想要有幾分勢力能夠在昭華台上醞釀,可是又怎麼能夠争得過滿門清貴,四世三公的鄭氏。
她駐足于長廊外,聽着裡面夾雜着孩童歡快的笑聲。
男人須發斑白,看起來很上了些年紀,平日裡面嚴肅的表情此時也被難得的笑容撐開了臉上的一道道褶皺。
那小孩也不過三四歲的樣子,連路都有些站不穩,撲騰着小短腿把站的最近從人一推,從人不敢起來,隻能趴下地上陪着笑。
“……哈哈哈”
“……我兒可真棒,這麼小的年紀就如此的有勁!”
真是不巧,打擾了這一番雅興。
姚悟生披着外衣,就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不急不慢的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
果然,一見到姚悟生,姚昌就吹胡子瞪眼的,從鼻子裡面冷哼一聲,道:“還知道過來拜見長輩。也算的上軍營裡面教會了點你什麼,怎麼,暗室不夠你待的,有時間過來。”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是話語裡面清清楚楚的表示了說話者不歡迎她的意思。
姚悟生挑眉,不卑不亢溫和道:“……自然還是成長了些許的,不然‘如何能夠活的下來呢。”
她呢喃着,仿佛在訴說最溫柔的情話。
“這叫什麼話。”
他不高興的放下了臂膀上的孩子,終于正視了姚悟生,開口:“你也是的,如今也算得上是為人兄長,自當應該想的是如何為國效力,如何在君王面前露臉,你的仕途才能長長久久的,姚家的家臣才有可以走的路子。”
他闆起臉,訓起姚悟生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那孩子不滿被忽視,跌跌撞撞的走到姚悟生面前,好奇的打量着這個身材高大的人。
見幼子如此憨态,他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悟生,這是你弟弟……悟吉,方才三幼齒,過些時日,也是要上了族譜的,你們剛好見見。”
話音剛落,那孩子便像是意識到了注意力被奪走的元兇,他憤恨的走到姚悟生面前,狠狠地,洩憤似的踢了她一腳。
事情發生的太快,姚昌也沒覺得什麼大不了的:“諾,小孩子就是頑皮了些,長大些也好跟你去軍營學學本事,将來也好幫襯你。”
他淡定的跪坐在原地,仿佛面前的不是幼子仗着寵愛對着長子肆無忌憚,而是一次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鬧。
姚悟吉猛的踢了姚悟生一腳後,飛快的跑到姚昌背後,在父親背後探頭探腦的,還對姚悟生做了個鬼臉,他的口型分明就是:略,小奴奴,我看你奈我何!
自從他出生起,就被周圍人含在嘴裡捧在手心裡。
雖然年紀小,可是孩子最能夠反應出大人的态度。
他早早地就知道了這個長兄的身份,乃是姚家永遠不會宣之于口的秘密。自然而然的,他的母親告訴着他;未來,她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會是将軍,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且不說姚昌沒有看見,就算他看見了,估計也是一笑而之。
也對,對于這樣的一個孩子,他期盼了這麼多年的……貴子,再大的事情在他這裡也不過是件小事。
長大後的姚悟生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期待着父親幽深的目光,她對此景一點都不會感到難受,這麼多年,不一之都是這樣麼?
年輕的将軍同姚大人相對而坐,屋舍内兩條案牍像個遠甚,就向兩個人之間……無法忽略掉的鴻溝。
“啪、啪、啪”
忽的傳來幾聲接連的巴掌響,姚悟生兀地撫掌大笑,笑夠了她才道:“……此奴對吾不敬。”
“拖下去,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