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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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停了,酒吧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清潔阿姨拖地的聲音。
那活化石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她手裡的手機,嘴裡喃喃着“匪夷所思”,那表情,活像剛被外星飛船接上去溜達了一圈回來。
蘇媚心裡那點惡作劇成功的得意還沒散去,就被他這副呆樣逗得又想笑。
她收起手機,習慣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仙音了,趕緊收拾,下班!”
柳南仙像是被拍回了魂,有些恍惚地點點頭,轉身走向後廚通道。
蘇媚看着他略顯僵硬的背影,那身緊繃的制服勾勒出的清瘦線條,在慘白的燈光下格外清晰。
她撇撇嘴,心裡嘀咕:這身闆兒,穿這破制服真是糟蹋了。
等蘇媚換下工作服,拎着小包走出員工通道時,外面天已經蒙蒙亮了。
深秋的清晨,寒氣很重,帶着點潮濕的霧氣。
她習慣性地裹緊了外套,一擡眼,卻看見柳南仙站在不遠處的街燈下。
他已經換回了那身破舊的青衫布袍,洗得發白,袖口和下擺還沾着洗不掉的污漬。
他站得筆直,像棵不合時宜的青竹,在清冷空曠的街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又有些……孤零零的。
他手裡還抱着那本濕了又幹、皺巴巴不成樣子的《女戒》,像個抱着最後家當的小可憐。
“喂!你杵這兒幹嘛?當路标啊?”蘇媚踩着高跟鞋走過去,語氣帶着點剛下班的疲憊和不耐煩。
柳南仙聞聲轉過身,路燈昏黃的光線落在他臉上,襯得皮膚愈發蒼白。他看到蘇媚,像是松了口氣,又帶着點局促。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聲音在寂靜的清晨裡顯得格外清晰,依舊帶着點文绉绉的調子:“蘇姑娘,天色尚早,寒氣侵骨,你……你穿得單薄,恐……恐染風寒……”
他說着,目光落在蘇媚身上那件薄薄的針織外套上,眉頭微微蹙着,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蘇媚的腳步頓住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猝不及防地順着尾椎骨“噌”地一下竄了上來,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帶着被清晨寒氣凍得有點麻木的臉頰都微微發燙。
靠!什麼情況?
她蘇媚在酒吧混了這麼多年,什麼甜言蜜語沒聽過?什麼殷勤沒見過?油膩男的噓寒問暖能讓她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