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遊戲。”明恕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語。
倆人面面相觑,一時隻覺茫然。
最終,還是岑鏡遲疑着說:“……我成遊戲裡的反派Boss了?”
明恕:“…………”
好荒謬的話,每一個字都是。
我們這是活在什麼無邏輯的荒謬小說裡嗎?
明恕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不說了,先處理一下這些屍體,再看看還有沒有人來。”
岑鏡:“找個地方埋了?”
明恕:“你能保證這裡挖得動土?”
岑鏡:“……”
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收屍難啊。
“你去看看有沒有人來吧。”
明恕拿起擱在旁的其中一面鏡子,掃了一眼,随口道。
鏡子裡的視角是在廟中的一處鐘樓,明恕将那處的空間嫁接到這面鏡子上,形成了一個遠程攝像機。
由于時間倉促,明恕隻來得及嫁接了兩處視角,沒能做到全方位無死角監控,不過好在夠用,全程沒出什麼岔子。
“你那邊的家夥似乎都死了,哦不,還有一個會動。”
在沉寂的身影裡,還有人拼命掙紮——似乎想站起身來。
“你去看看他會不會也清醒過來。我來想想……怎麼處理屍體。”
明恕分了下工,岑鏡沒有異議地走了。
對于自己和自己合作來說,有時候分工是一種必要的先行安排。
不然就會像她倆第一次去超市買東西,兵分兩路,最終在收銀台推着寥寥無幾的購物車,大眼瞪小眼。
什麼我覺得你拿了所以我不拿了,什麼我覺得你會考慮到我覺得你拿了所以我不拿而拿了……
疊了一層又一層,疊成一個毫無作用的千層餅。
岑鏡站上了屋檐時,明恕精準地撤開了壓在怪物人身上的力量。
……
明恕想再多撬點信息的算盤要落空了。
岑鏡看着那人心想。
他的确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但隻是發出了刺耳的咆哮,身上長出的無數骨刺直沖岑鏡。
然後,撲來的猙獰骨刺在空中蓦然斷掉,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
那人也渾身一震,随即便開始瘋狂戰栗,踉跄着跪倒在地上,身體卻緩緩往後仰倒。
岑鏡沒有看他,而是撚動着自己的手指,神色莫名。
力量真是一種讓人上瘾的毒藥。
生殺予奪之感,足以讓每一個意志不堅定的家夥沉醉。
特别是對她這種道德淡薄無下限的家夥。
岑鏡放下手,垂眼往下看,那人維持着詭異柔軟的下腰姿态,一根巨大的骨刺緩緩紮破血肉,從那人心口處冒出,一顆鮮紅心髒挂在上面,還在微微跳動。
血色沿着骨刺向下蔓延,形成瑰麗又邪異的紋路。
廟宇間恢複了沉寂。
說實在,岑鏡對這些莫名其妙的家夥也感到莫名其妙。
來了,死了,現在就等着她埋了。
她這是什麼火葬場一條龍服務嗎?
關鍵還不是她弄死的——她基本都在防守而不是進攻。
而是似乎是異變達到了某個峰值,他們就死了。
莫名覺得自己打了場白工的岑鏡眺望遠方,沒有感受異常。
短時間内,大概是不會有人來了。
先前來的都是一群神智不清還異變了的家夥,一個有腦子的正常人都沒見着,就算來了也隻是在遠處觀望,沒有輕易地來攪這趟渾水。
很好,這說明不是一場有組織有計劃的刺殺行動,就算他們是被某種影響驅趕而來,那種影響也隻能驅趕異變的怪物人。
岑鏡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什麼奇怪的事件漩渦。
她眯了眯眼,眼裡有幾分倦怠,又有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
死寂一片的廟宇裡,飄蕩着奇異且淺淡的血腥味,岑鏡跳下屋檐,面不改色地繞過橫七豎八的怪物屍體,走到明恕身前。
明恕還在發愁,這群家夥埋也埋不了,燒也沒火燒,轉移吧也不知道送去哪。
“……嗯?”
岑鏡剛站定,正努力想着解決辦法,卻見明恕臉色忽地一變,自己的上臂被用力地一把抓住,拽着就飛速閃現至廟外。
“這……”
岑鏡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交織在此處廟宇的空洞長痕驟然擴大,狂暴地攪在一處,整座廟宇的景象都被扭曲,随即空間猛然一震,景象破碎剝落,隻餘虛無的霧氣。
随後,除卻廟宇,其餘半虛幻的樓房都在一瞬間轉換,真實的色彩和質感飛速蔓延。
在閃進門内的那一瞬間,岑鏡聽到了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