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國粹将那人驚醒,随後又抵不住地暈了過去。
這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或者應該稱為少年,因為他看上去還沒有謝清漣大。
謝清漣上前輕輕拍打黑衣少年的臉頰,發現他還是沒有醒來,又摸了他頸部的脈搏,還在跳動,松了口氣。
還活着。
謝清漣本想着回家拿點吃的放他旁邊,可是方才上前探脈搏的時候感覺手指濕濕的。
擡起手一看,血,鮮紅的血。
憑借自己僅存的中學知識,猜測可能是動脈受傷了,謝清漣突然變得急迫。
動脈受傷,嚴重情況下是會導緻死亡的!
她迅速扒開黑衣少年的衣服,沿着動脈分布逐一查看,心中還默默暗罵。
千萬别死在我這,要死也死遠點。
沒有發現什麼大的傷口,不過身上的傷口還不少,可是為什麼還不醒呢?
春天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這不,前一秒還太陽高照,下一秒就已經烏雲蓋頂。
估計馬上就要下雨了,這個小小的破茅草屋也許久沒有修繕,若是真下起雨來,裡面的黑衣少年肯定會被淋濕。
也罷,就當是日行一善。
她慢慢背起黑衣少年,看上去沒她大,卻還挺重,再加上謝清漣剛穿越到這裡,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飽過,一會兒她就沒力氣。
走一步歇一步地背着黑衣少年回到了家,剛進家門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把少年放到房間的功夫,雨開始就越來越大。
謝清漣把他放到了她爹娘的房間,雖然許久沒人住,但“謝清漣”幾乎每天都來打掃一遍,仿佛還是那個幸福的一家三口。
從外邊兒端了盆清水進屋,将黑衣少年身上的血漬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粘上的稻草全部清理幹淨,給他換上了爹的舊衣服。
這是“謝清漣”留下的,給自己最後的思念。
清明剛過,“謝清漣”去祭拜爹娘的時候采了不少艾草。
把艾草搗碎敷在黑衣少年的傷口上,這是她小時候學到的土方法。
做完這一切,雨也變小了,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會,方才消耗太多,她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家裡多了個人,也就多了張嘴吃飯,可是家裡的糧食已經消耗殆盡,老鼠來了都找不到一粒米。
當務之急是趕緊去買點糧食,否則兩個都要餓死。
謝清漣把黑衣少年帶回來也沒忘了自己的目的,藏起來的錢一并被她帶了回來。
打開手中這個綁得嚴嚴實實的包裹,裡面有一兩銀子和一百文銅錢,謝清漣昨晚還在房間裡發現了一百文。
現在她全部的家當隻有一兩銀子外加兩百文銅錢。
此時已是午後,到最近的鎮上最少也要半個時辰,況且沒人帶路還沒有車馬,初來乍到被騙的幾率大大提升。
該找誰買點米呢?二叔二嬸?不行,絕對不行。
謝清漣想到一個好人選,帶上全部家當就沖出去。
*
謝清漣到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村長正準備出門查看稻田,剛才的雨實在是太大了,他擔心稻谷被沖倒伏。
趕緊叫住村長,寒暄兩句之後想要說明來意,“謝清漣”與村上的人交集不多,爹娘去世後更為稀少,因此村長也沒發現他對面的人已經換了個芯子。
懸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下,現在已經不用擔心被人發現,謝清漣接下來更是得心應手。
“村長叔叔,我可不可以和您買些糙米?近日忙着祭拜爹娘,一時竟忘了家中糧食早已不足,我可以多給些錢。”
村長聽了表情變得嚴肅,“你這可是看低你田叔了,雖然你不愛出門玩,可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麼會多要你的錢呢。”
謝清漣的臉上慢慢變紅,心中有些羞愧,見慣了現代社會利己主義的勾心鬥角,突然遇見這樣真誠的人,竟還有些不習慣。
“田叔對不起,”謝清漣着急忙慌地擺手,“我,我……”
謝清漣語塞。
“哈哈哈哈,田叔是在逗你呢,從那件事開始你就日日悲傷不已,我和你李嬸早就想去看看你了,可是找不到你。”
那是因為“謝清漣”在為她爹娘守靈。
村長爽快地帶她進家門,讓她先坐着休息一會兒,自己去給她裝米。
家裡好像就村長一個人,李嬸出去了嗎?謝清漣趁機環顧了四周,一邊發呆一邊想着。
村長打斷了她的發呆,她一共要了十鬥糙米,可村長拿出來的東西還帶了一大把青菜。
一鬥糙米五文錢,外加一大把青菜,村長就收了她五十文,剩下的說什麼都不肯要。
謝清漣沒辦法,隻好聽他的。
臨走時村長叔叔還告訴她,明天是趕集的日子,到時候村上的人會一起租一輛牛車去鎮上,謝清漣要是想去的話,明天早上天剛亮就要到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