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伯到場時,老牛已經轉戰别處吃草去了,谷雨緊跟着它身後,身上的泥土都被風幹像泥人似的。
張伯一來,老牛非常有眼力見地回到他旁邊,牛頭一下又一下蹭着張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盡管如此,老牛還是挨了頓揍,張伯熟悉它的性子,村上的小孩可沒少被它欺負。
兩人都制服不住老牛,待張伯一走指定又是偷懶去了,張伯見兩人實在無從下手,便直接幫他們耕完田,後期兩人放些肥養養便可。
該說不說,專業的事還是得專業的人幹,張伯不一會兒就耕完大半塊田。
謝清漣谷雨兩人見張伯這般得心應手,提出讓張伯教教兩人,畢竟也不好經常麻煩人家,過段時間春耕忙,興許找不到什麼人幫忙。
謝清漣前世的小學階段經常在家幫父母種田插秧,直到父母意外去世,家中的田荒了一塊又一塊,到後面已經長滿了雜草。
由于有相關經驗,謝清漣上手很快,三下兩除二就幹的差不多了。張伯直誇她悟性好,謝清漣被人這般直白的誇獎,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剩下一點,谷雨來勁兒了,主動提出讓他試試。
謝清漣想着他說不定還要在這待一段時間,至少他恢複記憶前還是會在這的,此時的謝清漣還盼望着他趕快恢複記憶。
谷雨觀摩了許久,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要領,上手操作,一手壓着曲轅犁,一手接過藤條,拿着藤條是為了恐吓老牛以及控制方向。
張伯在一旁指導,谷雨狐假虎威,得意洋洋的樣子,有些幼稚,“讓你不聽話,我現在可是有人罩着的!”
藤條在老牛身上胡亂點,老牛尾巴不斷拍打被點到的地方,力道太小對老牛來說這簡直就是給它撓癢一樣,實在忍不住對着谷雨“哞”了一聲。
一人一牛的相處還算融洽,谷雨現在的樣子非常活潑,這讓謝清漣感覺似乎先前自己對他的印象有誤一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齡,謝清漣判斷他應該比自己小一兩歲,男性前期發育慢,看上去年齡小,說不定哪段時間就突飛猛漲。
太陽漸漸升高,耕完一塊田已是中午,不知該如何感謝,于是謝清漣便想留下張伯一起吃個午飯。
張伯卻拒絕,原來家中已經做好飯菜,出門前張伯的妻子便讓他早點回家吃飯,按照往常,現在回去正好趕上。
謝清漣隻好作罷,計劃着過兩日多做幾份涼皮送過去。
謝清漣心中想着事發着呆,突然聽見谷雨驚呼一聲。
她趕快走的谷雨身旁,關切地問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谷雨蹙眉,可憐兮兮地望着她,“我也不清楚,剛才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我的腳踝。”
謝清漣扶着他走上田坎,抓住他的腳踝仔細觀察。
一隻肥潤的螞蝗趴在他的腳踝,谷雨看到後瘋狂蹬腿,面容扭曲,試圖把螞蝗蹬下去,後來更是一了百了想用手抓下來。
謝清漣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直接抓下來會感染的。”
“感染?”
“噢就是會生病。”
謝清漣語氣很溫柔,他焦躁的心情逐漸放松下來。
雖說不至于那麼嚴重正常走路是可以的,但是谷雨第一次接觸螞蝗,心裡害怕。
謝清漣看不下去,拉住一邊手環住自己的脖子,攙扶着他回家。
到家中扶他到一旁的椅子上歇着,自己則是到廚房抓一把食鹽。
傷口在回來途中經過的小溪清洗過一次,可這螞蝗還是死咬着不放。
謝清漣将鹽撒在傷口上,見螞蝗還是不松口,又加大了劑量,最後拿出來的鹽全部撒上,螞蝗才脫水松口。
謝清漣忙前忙後,囑咐他别亂動,自己到村長那問問有沒有藥。
谷雨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雖然謝清漣平時看上去不好相處,實際上可溫柔了。
不知道如果騙了她,她會不會大發雷霆?
謝清漣不到一會兒就回來了,拿回一小竹管的藥水。
将谷雨的傷口清洗幹淨,藥水均勻塗抹在患處,找到根幹淨的布條包紮。
“漣姐,對不起。”悶悶的氣聲從頭頂傳來。
“為什麼道歉?”謝清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什麼都不會。”
謝清漣噗呲笑了出來,“要是你什麼都會的話,要大人幹什麼。”
被謝清漣笑得擡不起頭來,谷雨尴尬附和,“哈哈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