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鼓的人在背後敲鼓的節奏越來越快，拿着大錘子的人反複試探好幾次，大家心中都為壯漢捏把汗。

聚精會神的盯着石頭，“嘿咻嘿咻”，拿錘子的人繼續試探，緊緊地勾起了衆人的情緒，一瞬間突然靜默下來。

鼓聲愈來愈重，最後一道鼓聲響起，錘子随之落下，“砰”的一聲，原本堅硬的石頭四分五裂，屏息凝神，随着壯漢毫發無損的站起來，周圍爆發了陣陣熱烈的叫好聲和掌聲。

紅衣女子拿了個托盤上來讨要賞錢，可圍觀的人很多，願意付出賞錢的卻少之又少。

來到謝清漣和谷雨面前，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謝清漣掏出兩枚銅錢放在托盤上，對方真誠道謝。

每一輪表演過後都會上來讨要一次賞錢，在這個時間裡，他們正好可以準備下一個節目的表演。

這個時代的雜耍表演尤為拼命，剛表演完胸口碎大石，場上的壯漢又拿出了把尖槍。

謝清漣之前聽說過，上一世也會在網上刷到，因此都有心理準備，可谷雨卻從未見過這樣的表演，看得十分入迷。

謝清漣靈機一動，悄悄伸出一隻手懸在他另一邊肩膀上，迅速拍下去的同時，在他耳邊輕聲驚呼“嘿”。

谷雨被吓了一跳，心髒砰砰跳，“吓死我了漣姐！”

“你可真是太壞了。”谷雨撇嘴裝作生氣的模樣。

謝清漣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嘴角含着笑意向他道歉，“抱歉，待會兒一定好好補償你。”

場上的表演正好迎來最刺激的階段，堅槍抵在壯漢喉間，一人固定住尖槍另一端不讓它随意移動。

壯漢一步一步向前，木質的把手被壓起一個弧度，弧度漸漸變大，谷雨擔心把手從中斷開，尖槍沒入壯漢喉間，成為一場慘案。

幸好的是古雨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彎到一定弧度不能再彎，壯漢後退一步，表演結束，周圍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壯漢額頭滲出汗珠，兩場令人血脈飙升的表演下來，不舍得銅錢的人也為之服氣，紛紛打賞。

謝清漣他們來時表演早已開始，這個正巧是最後一個節目，周圍人漸漸散去。

兩人來時周圍的人雖多，卻也還能行走自如，可現在卻寸步難行，兩人必須牽着才不至于走散。

謝清漣害怕會意外走散，拉住谷雨和他約定，若是走散了，及時到城外張伯那等着，不要随意亂逛，免得找不到出處。

谷雨連連點頭，這是個好方法，牽着謝清漣衣角的手慢慢下移，直到牽住了她纖細的手掌，“這樣牽着我們就不會走散啦！”

謝清漣微微皺眉，倒也不是嫌棄谷雨，隻是自己鮮少與男性接觸，肢體上的接觸更是少之又少。

不過此處人如此之多，也隻能這樣。

谷雨目前的身形并不高大，想要牽着謝清漣，從人群中擠出去。

然而再努力并沒有什麼用，周圍和他一樣想法的人很多，大家擠來擠去最終還是留在了原地，寸步難行。

谷雨有些惱怒，今日的太陽非常大，人群又異常擁擠，谷雨聞到了各種汗臭味交雜在一起。

他心中隻想盡快的帶謝清漣離開此地，不願她身上沾染了這些臭味。

謝清漣似乎也聞到了若隐若現的味道，不過她與谷雨離得近，幾乎是抱在一起，谷雨身上的香味充滿她的鼻子。

也有些想不通，谷雨穿的衣服明明是爹留下的，為何記憶裡從未有過這股香氣？

谷雨還在想法子，突然聽見了前面嘈雜的聲音，“讓一讓，快讓一讓！”

人群緩慢向兩邊散開，有些來不及離開的人摔倒在地。

一名騎着汗血寶馬的錦衣男子，對着人群破口大罵：“駕，駕，滾開，别當小爺的道兒。”

被人群擋了道，他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卻還是橫沖直撞，不肯停下。

他的身後還跟了一群下人，追趕着他，“少爺停下吧，前面全是人呐！”

“滾開，你們這些隻會告狀的狗東西。”錦衣男子不僅罵百姓，還将他的下人，全都罵了一遍，一看便知是被嬌生慣養的。

“誰敢攔本少爺！小心你們的小命。”

人群中也不缺暗自咒罵錦衣男子的人，“死崽種，趕着投胎呢！”

當然也隻敢小聲地罵，若讓那男子聽見可得不償失了。

謝清漣從未想過，竟有人敢在鬧市騎馬，難道官府不管？還是說這男子背景十分雄厚，官府不敢管？心中默默猜測。

人群雜亂，驚吓地四處亂跑，謝清漣和谷雨分别被人群沖着往兩邊走。

谷雨的手死死地牽着謝清漣，可耐不住人群實在太多，從他們兩個中間穿過去，握緊的雙手慢慢滑開，兩人不知被人群沖散到了什麼地方。

一眼望去，人潮洶湧，看到了很多人，就是看不見對方在哪，謝清漣一時間手足無措。

定下心來，已經約定好在城門集合，他應該不會忘記。

實在找不到谷雨，謝清漣順着人群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