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江,他們到了江邊的小鎮崇甯,這是一個十分簡樸的河邊小鎮,但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嘗嘗有客商在這裡經過,所以集市又多,又熱鬧。要說崇甯最安靜的地方應該是鎮北邊的溫師巷,這裡離河邊最遠,住的多是些老人,他們愛安靜,原本是一戶溫姓的老阿母和一戶師姓的老寡婦相依為伴到這裡養老,後來便有越來越多的孤寡老人來這裡聚居,既可以那些地段好又易于做生意的房屋租給年輕人,又能在晚年享受生活,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不過最近,這條巷子裡住進了一對年輕人,或許說一對不太準确,因為他們雖住在一幢房子裡,卻是樓上樓下的住着。他們每日都出去,日落之後才回來。兩人感情倒好,天天說笑玩鬧,混似兩個小孩一般。
這天正是他們住進來的一個星期,房東上門問詢,着這也是他們的規矩,因為這裡住的大部分都是獨居的老人,所以房東每隔幾天便會上門去詢問一下,這幢房子因為住的是年輕人,房東已經是拖了幾天才過來了。
房東敲敲門,道:“我是荀嬸,兩位可起了?”過了一會,門開了,門裡站着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正是雲铮,他早就醒了,正在廚房做飯,聽見房東的動靜就趕忙來開門,房東大嬸看着雲铮俊俏的身形,笑成一朵花,道:“怎麼樣,住的可還習慣。”
雲铮早知道這裡有房東問詢的習慣,在此之前我已經見過領居被問了許多次,于是點點頭,笑道:“挺好的,暫時沒什麼問題,您以後也不用費心再過來了,有事我們去找您就是。”房東大嬸更加高興,她拉過雲铮的手,道:“哎呦呦,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好。。”雲铮被她突如其來的拉手弄的有些懵,還未等他回神,林含月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雲铮!我在樓上都聞見糊味了,你還不去廚房,在門口幹什麼呢!”
荀嬸一聽是林含月的聲音,趕忙收回手,有些尴尬道:“哎呀,我還有事,你們忙你們忙。”說完便跑了。雲铮淡淡一笑,把門關上,轉身擡頭看林含月,道:“我早上隻煮了雞蛋,哪會有糊味。”
林含月一瞪眼睛,道:“你還知道自己隻煮了雞蛋啊,一會你要去賣藝,我要去寫信,隻吃雞蛋能夠嗎?”林含月一瞪眼睛,嘴巴就會不由自主的撅起來,看起來不覺得在生氣,隻覺得可愛。她依然是一身白衣,頭發上插一支素淨的簪子,因為現在要出攤給别人寫信賺錢,她略施粉黛,整個人更加秀麗。
雲铮擡頭看着,她的發絲跟着風起落,他的心弦也跟着一起一落。不過他隻有一瞬的失神,接着便收回目光,道:“行,知道你天天寫信累的很,給你做雞爪,鴨掌,豬手,以形補形。”林含月大聲哼了一聲,轉身回屋繼續收拾她出攤要用的東西。
待回了屋,林含月想用力踢點什麼,又怕給房東踢壞了要賠錢,可心裡想到那房東握着雲铮的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掃了一圈屋裡,拿起床上的枕頭,一邊錘,一邊道:“不躲開是吧,打你。”可想到這些天雲铮在街上表演拳法賣藝,多的是人上來要跟他比試,有些人下手沒個輕重,又抓又撓的,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還真讓雲铮受了幾回傷。她的手停在半空,再說不出打的話。
林含月收起枕頭,看着外面剛蒙蒙亮的天,晨光從地平線的雲層透出來,預示着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林含月把寫信用的工具裝好,眼光瞥見她的日志本上,自從她來到這裡,幾乎日日都寫,她随便翻了幾頁,旅途的一切盡都曆曆在目。
林含月邊看邊有了一個想法。她鄭重的合上本子,轉身下樓吃飯。
雲铮已經做好飯端上桌了,他見林含月下來,笑道:“呦,飯剛上桌就下來了,這鼻子比隔壁大黃還靈呐。”大黃正是隔壁的王大嬸養的一條狗,林含月也不生氣,隻偷偷在他面碗裡多加了兩勺醋,雲铮是最不耐酸的,林含月一想到他吃面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出聲。
雲铮把取來的其它調味料放在一旁,看着林含月幸災樂禍的表情,他頓時明白了。雲铮坐下,先作勢聞了聞那碗面,假裝皺了皺眉。林含月趕忙道:“你自己做的還聞什麼呀,趕緊吃吧,今天可是大集呢,得早點上街。”說完就大吃了一口面,邊吃邊連聲稱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