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的四個隊友小跑進來,蔣宣一眼看到林宴,刹那,冰藍色瞳眸,銀白長發的臉在眼前晃過,
他皺了皺眉,從床上坐起來,懵神地掃視自己的隊友們:“發生什麼了?……我隻記得我被那個仆人關了起來,然後……”
林宴說:“然後你差點被我吃了。”
其他三人:“???”
蔣宣也回憶起來了:“不是你……是附身在你身上那位……”
林宴:“是的,但我知道他的存在,而且我還能和他腦内交流。”
蔣宣:“……?”
林宴:“他和他的侍從們寄宿在這座莊園裡,每天從露西女士邀請的客人中挑選一些作為晚餐,不過今天邀請的客人太多了,吸引來了其他怨靈。巧的是,這些怨靈對他而言,就像小零食一樣……”
其他幾個人終于理解了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
安子初撓撓頭,突然想到什麼:“對了!雕像!還差幾個?”
幾個人總算開始盤算進度。
“北星房間裡的一個,吊燈上的一個,林宴從羅恩那裡拿到的一個……隻有三個……”
“不用擔心,會找到的。”林宴平靜地說,伸手幫蔣宣順了順發絲,“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剛才你吓壞了。”
其他三人:……這什麼暧昧氣氛。
蔣宣搖搖頭:“做任務要緊。”
……
偌大的房間裡,女人跪坐在地,撫摸着面前的黑色匣子,裡面鋪着柔軟的墊子與細碎的花瓣,中間是一隻已經沒有生氣,安詳睡去的白天鵝。
她雙手合十,閉目低吟着什麼。
“砰!”
女人睜開驚恐的雙眼,起身看向倒塌的門口——五個客人一臉冷漠地走進來。
“你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安子初誠實地回答:“我們把莊園找遍了,隻有這裡打不開。”
“這裡不允許外人進入,出去!快出去!”露西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叫喊着。
“稍安勿躁,露西女士。”林宴挑眉,“你這樣,露露會不高興的吧?”
露西意識到什麼,轉身滑跪到黑色匣盒前,難過地撫摸着:“噢——露露……我的寶貝,對不起……”
林宴嫌惡地皺了皺鼻子,冷眼道:“你在它面前一次次的傷害她的至愛,你确實對不起她。”
露西深吸一口氣,瞪着他們:“你們什麼都不懂,露露美麗又脆弱,到外面去隻會被傷害!……她就應該乖乖留在這個家裡,留在我身邊,她怎麼不明白我對她的愛呢……”女人說着,又啜泣起來。
“那不過你自以為是的愛罷了。”北星攥緊拳頭,“你隻擔心繩子沒有牽好,她會不會跑出去,卻從來沒想過她有沒有因你的束縛感到窒息。”
“我是最愛她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什麼狀态!”女人大聲反駁。
“就是因為你這麼自诩,才會分不清輕重!”女孩也不示弱。
氣氛一時僵到冰點,露西輕輕低/喘着,閉上眼并不再打算接收她的觀點。
林宴看了半天,吐了口氣,無奈道:“那個啊,你們先别回合制抒情了,我趕下進度哈。”
蔣宣:“……”
“露西女士,你準備把露露葬在哪裡?”
露西的背影顫了顫:“一個安靜的,不會被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打擾的地方。”
“埋在土裡的話,總有一天會化成灰燼的,你應該不願意吧?”林宴眯起眼睛。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宴從白風手裡接過獵/槍,利落地上膛,對上她的後腦勺——
“你們這是幹什麼?!……”露西驚惶失色,一邊後退一邊保護着那個匣子。
“你和惡魔做了長期交易,答應定期為他們提供新鮮的食物,那麼……你的要求又是什麼?”林宴的手指在闆機處輕輕打旋,語氣輕柔,聽起來卻毛骨悚然。
“……”露西的目光四處躲閃,“我……我要求露露永遠陪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那就回到了剛才的話題。”林宴嘴角揚起一點笑容,“【永遠】,如何永遠?她如果腐爛了,也能叫永遠嗎?”
女人黑色禮帽下的雙眼低垂下來,她回身看着透明玻璃罩裡的天鵝:“當然不能……所以,才需要不斷的【保持新鮮】……”
她起身,步調如常地走向前方的牆壁,挪開正中間那幅巨大的油畫,手指撥弄幾下,“喀”一聲,牆面緩緩移動,另一個空間呈現在衆人面前。
他們幾乎同時深吸一口氣。
這是一個不大的冰窖,擺放着整齊的格子架,每個格子裡都放着冰塊,其中全是形态不一的人體心髒。
隻有正中央擺放着一座天鵝雕像。
“露露她……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女人勾起嘴角,“因此我需要無窮無盡的,這樣鮮嫩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