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宣努力想掙脫蛛絲，那邊的甯語立刻說話：“【火雀】！那樣會越纏越緊的！”

蔣宣馬上停下：“怎麼回事啊？”

葉灰：“顯而易見，我們即将成為這一年煙火祭的祭品。”

蔣宣：“呃？！”

張孟然：“就像那邊那個人一樣。”

蔣宣往那邊看去，就看到一個已經被包裹得十分幹癟，滿是黑紅色血迹的繭。

頓時恐懼感油然上升，蔣宣：“快……想辦法出去……”

這時，不知哪裡傳來了腳步聲，一個身影從微弱的光線裡走進來，與此同時，陰影深處出現一個龐然大物。

蔣宣咽了咽喉嚨，看着李木，不，應該是李墨，面無表情地走到巨型蜘蛛面前。他衣服上沾了很多灰塵和血迹，背上挂着的大砍刀也是。

蔣宣開始擔心林宴的情況。

李墨：“今年的祭品就是這些，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蜘蛛隻發出窸窸窣窣的怪聲，李墨目光頓了頓：“那個道士……我沒有殺他……”

蜘蛛又發出聲響，李墨皺起眉頭：“可是……祭品明明已經足夠……”

蜘蛛突然張開駭人的嘴巴，李墨咬了咬牙：“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就在他轉身時，他愣住了，面前破開的光線裡，一個高挺的身影走進來。

“林道士……為什麼……”李墨蹙眉，“隻要你走得夠遠，我明明可以放過你。”

“為什麼你不放過他？”林宴冷顔答非所問，目光看向被纏在蛛絲裡的蔣宣。

李墨：“……”

“你喜歡李桃嗎？”林宴突然問，李墨下意識對上他的眼眸。鋒利的眼尾是上挑的弧度，不做表情時就是一副生人勿近，近者格殺的模樣。

李墨：“我……”

林宴：“哦，應該問，李木喜歡李桃嗎？”

李墨：“……我就是因為這個欲望而誕生的。”

林宴：“是嗎，真讓人感動。”

他又瞥了一眼那邊的蔣宣：“再問一次好了，你真的不會放過他嗎？”

李墨握緊手裡的劍柄：“不會。這是我的宿命。”

林宴冷笑一聲：“宿命啊，說得好偉大。”

他擡起一直握着的右手，緩緩張開，裡面是一隻看起來有些虛弱的蝴蝶——

“等等？！”李墨表情驟變。

“李桃死了，許個願就能死而複生說得好聽，一隻連自己孩子都沒守護好的河妖怎麼可能做到。”林宴勾着唇角，“它不過是把李桃的魂魄勉強收在這樣一個容器裡，蝶在人在，蝶死……”

手指收緊，李墨失神呐喊：“不！！！——”

“人亡。”

粉塵随着落下的聲音從指縫間散出，那一刻，蔣宣的心髒一陣刺痛，他看向帶着冷笑臉的林宴，後者看起來那樣冷血無情，不是人樣。

“不……”李墨跪倒在地上，雙手抱着頭部，痛苦地抽搐着，“小木……不要這樣……”

林宴俯視他：“或許你會認為這個道士能幫你們除掉河妖，或是一走了之吧。可惜我不會，失望了嗎？”

“你……”李墨顫抖着，剛想取下背上的刀，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被蛛絲纏繞，“不……不……”

“【絕望的靈魂才是最美味的祭品】。”林宴念着，擡頭看向一直在旁邊靜靜圍觀全程的蜘蛛，後者發着窸窸窣窣的笑聲。

他走到還一臉茫然的蔣宣身邊，幫他解開身上的蛛絲，剛被解放出來的男生四肢無力，隻能任由對方把自己抱起來。

蔣宣：“這是……為什麼？”

他看了看地上逐漸被密集蛛絲纏繞的人體，巨型蜘蛛不緊不慢靠過來把這個新繭抓起來。

林宴：“我回去之後，告訴李桃，李木被蜘蛛抓走了。她很擔心，但她告訴我，隻要不感到絕望和恐慌，蜘蛛就會放棄這樣的食物。”

蔣宣心底頓起一陣寒意，他看着近在咫尺，露着漂亮微笑的男生：“可是你……”

“我利用他們換取你們的安全了呢。”林宴不緊不慢說出這些事實。

蔣宣：“……”

自行解脫，慢慢恢複狀态的其他三人當然也聽到了這些話。葉灰活動着手腕的同時，嘴角滑過一絲陰冷的笑。

幾個人都恢複狀态後，思考怎麼離開這個時空，回到正常的信件世界裡。

蔣宣一直低着頭，滿眼都是李墨絕望的掙紮和林宴的微笑。

“被吓到了？”那張漂亮的臉冷不防靠近。

蔣宣愣了一下，搖頭。

林宴咬了咬嘴唇：“你怎麼這麼乖啊？”

然後蔣宣說了一句：“因為是你……”

林宴頓了頓：“什麼？”

這時，幾個人向外面看去，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握着他的相機。

甯語：“王志？”

王志什麼也沒說，在他們面前站定，舉起相機——

“咔嚓。”

“碰。”

煙花炸裂的聲音傳進耳朵，林宴睜開眼睛，絢麗的夜空直映入眼睛。

他看了看身旁，蔣宣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葉灰伸了個懶腰，往後看去，葉白不緊不慢走了過來：“奇怪。”

葉灰：“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