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暧靠在椅子上,握着手裡散發着微光的灰色戒指,深呼一口氣,擡頭捧起面前的熱飲喝下。
一旁的黎征無奈地笑道:“他的要求那麼無厘頭,你居然還答應了,我都不知道是你們誰瘋了。”
“她把我換走的事,我本來也要算賬。敢拿【信使】開刀的新人,還是别在信城生存了。”符暧舉止優雅地放下杯子,“正好,我才不想看到那麼惡心的畫面。”
黎征無言失笑,望向飯館樓下,一如平常來來往往的人群。
樓上房間裡,被黎征想辦法喂了藥的蔣宣又昏迷了十幾分鐘後,終于醒了。
一醒來就聽旁邊的林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自己。
蔣宣愣着雙眼:“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林宴:“朋友?”
蔣宣:“……你說之前在入城副本幫過她,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
林宴鄙夷地挑眉:“那你對朋友的定義也太随便了。”
蔣宣:“……”
林宴盯着他眨了眨眼睛:“對了,你身體不舒服嗎?黎征說你最近一直需要吃藥。”
心差點跳到嗓子眼的蔣宣咽了咽喉嚨:“沒什麼……”
林宴也知道他們都在隐瞞這個秘密,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繼續問。
蔣宣:“維奈他們呢?”
“在樓下。”林宴幫他倒了一杯溫水,“李加加替他死了,他現在還在過意不去。”
蔣宣沉默了幾秒,掀開被子:“我去看看他……”
林宴:“好的,感化大師。”
蔣宣:“……”
此時的皇宮裡,寬敞璀璨的殿堂内,穆格林蜷縮在地上,手裡攥着一朵石頭花,他的紅眸不停顫動,嘴裡念叨着:“沒有解除詛咒的血液了……你他死了……他死了!!!”
石頭花砸在一旁,發出清脆的碰擊聲。
穆格林低頭喘着粗/氣,擡手緊緊捂住胸口。
“沒有他的血我很快就會死掉……你說過……會讓我得到永生!”男孩面目猙獰地擡起頭,直沖着前方平台上漂浮的發光書本而去,手指剛剛觸碰到,他就又發出一串凄厲的慘叫。
趴在地上幹嘔了一陣後,男孩的呼吸漸漸平緩,擡起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半張臉,從發絲裡露出的雙瞳漫溢着銀灰色的光芒。
他看着前方平台上再無光圈環繞的書本,冷淡的嗓音從喉嚨裡發出:“吵死了……”
男孩撿起身旁一朵石頭花握在手裡。花朵逐漸褪去灰色,綻放鮮紅的花蕊。根/莖上的刺一點點變長,一起紮進他的胳膊裡。
“那個孩子昨天應該已經死掉了……但到現在我都還能聞到他血的味道……我不能離開這具軀體太遠,隻能先這樣找找了……”
更多的莖/刺從根/莖生長出來,擴張成藤蔓。它們一路爬行,所經之道,将所有的人都纏繞束縛,一動不動。
藤蔓從皇宮一路蜿蜒,纏繞路上的行人,整片城土陰雲過境般變得一片死寂……
“他在哪裡?”
此時在飯館裡,衆人聚集在一樓。恢複正常的安娜給他們準備了早飯,微笑招呼一陣,側頭看向壁爐旁,握着一個相框黯然傷神的維奈。
“……”安娜微微蹙起眉心,眼裡搖晃着複雜的情緒。
蔣宣就坐在他旁邊,看着他手裡握着的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是很多孩子的合照,他們和現在的樣大同小異。
“艾德……如果我們都不會長大就好了……”維奈用手指輕輕撫摸相片裡,那個個子最高的金發男孩。
突然,黎征聽到魏析警惕地叫了他一聲。他站起來往外看去,遠處一大片藤蔓鋪來,所過之處的居民全都僵住身體,被藤蔓纏繞。
“小心!”
林宴聽到這具提醒時,已經有大片藤蔓從飯館門口沖進來,他本來想躲開,卻發現藤蔓并不搭理自己,繞到一邊去。
再看其他幾個隊友的情況也是如此,不過和其他居民一樣,維奈、安娜和黛西都被藤蔓纏住了,一動不動。
林宴注意到纏繞在維奈身上的藤蔓狀态異常起來,幾秒後,從藤蔓裡竄出一根刺,紮進了少年的皮肉。
藤蔓上很快生長出一朵鮮紅的花,林宴走到外面,往皇宮的方向看去。
“找到了……”
“穆格林”擡起頭,嘴角上揚。
藤蔓不一會就脫離了他們,又從熱鬧的街道上退步離開,人們恢複了行動能力,對剛才生的事渾然不覺。
維奈醒過來時因為胳膊上的傷口輕輕叫了一聲,但他以為是之前的繃帶裂開了,起身去找新的藥物。
這群正常的隊友沉默對視了幾下,林宴說:“還差兩個人偶零件和兩條預言吧?”
蔣宣點點頭。
他看着林宴用手托着下颚,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模樣。三秒後,他張大嘴巴,打了一個懶散的哈欠。
蔣宣:“……”
“黛西,幫我去地下室拿一罐新的草莓幹吧。”安娜摸了摸妹妹的腦袋,黛西乖巧地點點頭,從椅子上跳下來。
林宴:“你家飯館裡還有地下室?”
安娜:“嗯,用來存放備用糧。”
林宴看了一眼在儲物櫃裡找鑰匙的黛西:“需要幫忙嗎?她一個人拿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