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理:「沒有在一起,真的就是朋友」
大澄:「那就是快了」
最後大澄這條消息是剛發進來的,黎理還沒有看到。淩瑾瑜有點後悔沒再晚一些再拿手機來看了,她好奇黎理會怎麼回複。總不能真的這麼木頭,這種情況還覺得就是好朋友關系吧。
朋友,朋友。到底要咬死這個關系到什麼時候去。真的一點别的想法都沒有嗎。
淩瑾瑜有些無語,她給手機鎖屏還給黎理。恰巧前車又開始移動,得換檔跟上。
黎理見淩瑾瑜看完聊天記錄以後沒什麼反應,拿不準淩瑾瑜的意思,幹脆也不說話了。淩瑾瑜見氣氛冷場,趕緊換了個話題,開始閑聊,黎理這才回複。
如黎理所說,堵到市中心真的很久,倆人在路上堵了将近兩個小時,最終趕在六點開餐時勉強趕到餐廳。她們進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唯一到達的一組客人,其他人都沒來。
正在準備食材的主廚哈哈一笑,用很爽朗的聲音說:“淩小姐,許久不見。二位今晚要包場了。其餘幾組客人都來不了了。”
“為什麼,因為太堵車?”淩瑾瑜一邊問一邊牽着黎理落座。
“有兩組客人确實是因為這個原因臨時取消的,其餘就不清楚了,光說是有事。雖然我收了全款定金是不虧,但有點浪費今晚難得準備好的上好食材。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提供點特别菜單。”
“那當然好啊,我很期待。”
這家闆前料理是全沐城最好的,無論是口味還是食材。雖然比不上滬城那些全國知名門店,但也算是行業中的優秀存在。淩瑾瑜回國後發現了這家店就總帶不同的朋友來吃,這才成為了熟客。
而像今晚這種包場的盛況,還是頭一次。她覺得運氣不錯,很新奇的遭遇。
二人邊吃邊和主廚閑聊。大概是同為餐飲行業從業者,黎理和主廚聊得還挺投機。從選材到日本料理烹饪技巧本身,甚至還有餐飲行業的不易,全都聊了一遍。
大概是因為沒别的客人再來,外加聊得盡興。今日主廚端上來料理的分量都要遠勝于以往,要是有喜歡吃的他甚至還願意多上一份來。最終收尾的主食是一份海鮮丼三吃,刺身,刺身蓋飯,以及茶泡飯。好似今夜不吃到扶牆出就不行一樣。
一頓飯吃完結束已經是八點多鐘。淩瑾瑜出示支付碼結賬,離開時還被主廚送了一整顆收尾時用作甜品的蜜瓜。她還和主廚開玩笑,怎麼來一趟還連吃帶拿的。
主廚笑着說:“今晚和你們聊得開心!這顆蜜瓜就當我的一點心意吧,祝二位的生活能和蜜瓜一樣,甜甜蜜蜜。期待二位下次光臨。”
哦,原來是這麼特殊的日子帶來一位新的‘朋友’,主廚認為她們是一對。挺上道的,就沖這個淩瑾瑜都願意來給主廚沖沖業績。
晚上吃的有點撐到了,淩瑾瑜想這麼快就去路上繼續堵車,她把蜜瓜塞回車裡,提出想和黎理逛逛的事。
沐城多水,水脈資源豐富,整座城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河、湖、池水。市中心内保留了一片老城區,其中一條護城河蜿蜒穿過,已經被改造為特色旅遊景點。
二人避開人群自小路穿過,漫步在老城區那青瓦白牆的小巷内,好像回到了位于南方的陵春市。沐城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明明身處北方,卻依舊可以感受到獨屬于南方的那份閑适與柔情。但這并不影響淩瑾瑜這個長大于北方的南方人DNA作祟,依然向往南方煙雨朦胧的那份美感。
她們聊着今夜晚餐的食材,一前一後地穿出老城區的街巷,走到巷後一片小湖之前。小湖前的路上有很多來往的遊人,有些人正停留在湖前掰面包喂魚。
水多的地方自然也養了許多的魚。由于沒人捕撈,這些魚也沒什麼警惕性,有點噪音也不會跑走,隻要有吃的就一直在。因此但凡撒點吃食下去就能聚起來一大片錦鯉,五光十色,十分漂亮。高中時代最後一年脫産時,淩瑾瑜下了家教課後沒什麼事,就會跑來這裡掰面包喂魚。她一口魚一口。喂完再去附近喜歡的餐廳吃頓飯。
回憶起以前的事,淩瑾瑜沒忍住笑了出來,講給黎理聽。
“那你還想喂魚嗎?”黎理聽完以後問。她指了指不遠處一家小商店,那門口貼着老式面包十元一袋的字樣。
淩瑾瑜沒回答,卻突然提了句特别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出來。她說:“黎理,你想不想去海邊看日出?就今晚出發。”
就是如此地思緒跳脫。
其實淩瑾瑜不覺得自己思緒跳脫,因為她想起來高中時代有一次和張思琦一起蹲在這喂魚,倆人當時閑聊,張思琦說她想去考駕照,這樣就能大半夜發癫拉淩瑾瑜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比如開車去隔壁臨海的鹭城玩。自由又浪漫。淩瑾瑜特别懂那種感覺,當即和張思琦一拍即合,打算等駕照下來就走。
可惜倆人最後沒能實現這個願望,因為她們沒考駕照之前,不知道駕照不滿一年不讓上高速開車這事,而張思琦取得駕照後,在國内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一年。于是二人退而求其次坐高鐵去鹭城來了一場畢業旅行,在酒店熬個通宵拎着便利店裡買來的酒,坐在海邊的岸堤石護欄上喝酒等日出,小小實現了這個願望。
後來她們都出國以後,假期時間總對不上,對上了也沒有高中那份心力去執行當年随口提起的計劃,一直擱置到現在。
如今,曾經被擱置的計劃再度被回憶起來,淩瑾瑜突然很想去完成它。去追尋高中時代幻想中的那份浪漫和自由。
她要和喜歡的人一起逃出擁堵的市區,逃到海邊,聽着海浪聲喝酒等日出,然後迎着日出在清晨的朝陽下接吻。
黎理被淩瑾瑜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呆住了,她沒能立刻回答,短暫沉默的那幾秒好像在做計劃,思考其合理性和可行性。
淩瑾瑜覺得自己要被拒絕了,畢竟黎理是J人,于萬事萬物上都有一套自己的規則,幹什麼事都要做計劃,很少會突發奇想。所以她撇了撇嘴,已經做好了黎理說不行再和她道歉的準備。
可是黎理沒這麼說,她隻是說了句:“可以啊。這個季節的日出就算早上五點吧。現在回家拿行李,我們十一點半之前上高速,開過去大概五個小時,能趕得上。”
得到意料之外答案的淩瑾瑜都有些懵了,她反問黎理:“你不覺得我突然要去看海很瘋嗎?”
黎理卻笑起來,說:“可我們還年輕,有大把時間,為什麼不趁機瘋幾回?再說這又不是什麼不能實現的事。”
淩瑾瑜覺得黎理好像沖着她的心髒開了一木倉,砰地一聲發出巨震。随後就是大腦内的一片空白,和逐漸攀升的心跳速度。
好犯規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