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的好亮!”
“什麼亮啊,就一點點好吧。”
“你到手都沒光呢!我才是來飛升的!”
規則宣讀結束,并非殘忍的互相屠殺,沒有懲罰,隻是一項簡單的獎勵遊戲。
許多人的證道珠一到手就有光,強弱不一,但毫無反應的也不在少數。
北朔的珠子也沒光,她轉頭,紅發青年那顆同樣黯淡。
“中洲西石鎮,北朔。”
她禮貌自我介紹,說完把證道珠揣進兜裡,靠着樹幹就地坐下。
本以為青年會就此離去,沒想到他也坐下,與北朔隔着半臂距離。
顧無咎笑容如閃爍陽光,滿眼好奇地盯着她:“北朔為何坐下?距太陽離落山不到兩個時辰,想要獲得獎勵需抓緊時間。”
北朔雙手十指張開,放在在地面,泥土和草屑與掌心相觸。
聞言,北朔反問:“無咎道友為何也沒行動?”
“登島者上萬,光是我們這個同級陣就有千人。别說全島最亮,在此陣中我也排不上号。”顧無咎撇嘴歎氣,把依舊暗淡的圓珠放在地上。
顧無咎其實不算差,北朔能感知的靈級大概在二十級出頭,在這個低級修士的陣中已算前列……當然對想要獲得獎勵的人來說,前列不夠,隻有第一才有用。
“别氣餒,靈級并不能完全影響證道珠的發光。”北朔擡頭,引領顧無咎視線往前。
方才一起讨論的兩位修士正努力按照規則展示「飛升之能」。
男修的珠子到手就有一層薄光,他是法系,一隻手托着證道珠,一隻手掐訣猛搓火焰。靈火升騰,是其所能做到的最強術法,但光芒并未增強。
另一位是最初毫無光亮的女修,她靈級偏低,思考片刻盤腿坐下。
其将長劍抽出,劍升至半空,随着她靈力猛然暴漲,劍身變寬如巨刃,此為稀少的巨化術。不過一瞬女修就失力停止,但珠光充盈,超過一旁的男修。
顧無咎手托下巴,挑眉道:“蓬萊兼容并包,連潛力這般虛無之物也願意嘉獎。”
北朔依舊雙手撐地:“除了明面的實力、未來的潛力,我猜作為評判的還有……修士們想要飛升的意志。”
顧無咎有了興趣:“何出此言?”
“無咎道友前往蓬萊可是想要飛升?”北朔反問,見青年停頓,她接着說,“我未抱有飛升之意,我想要到島上尋寶賺錢。”
她說的誠懇,令人相信。
顧無咎看向她兜裡,再看自己手上的珠子,同樣毫無光亮,結合方才那一男一女修士的區别,瞬間明白她的猜測從何而來。
按照北朔的說法,未做任何行動前,珠子是否發光,代表修士是否抱有飛升之心。
北朔從地面收起一隻手,伸到青年面前張開:“若我能印證此猜測,無咎道友可否給我你的珠子?”
顧無咎看向北朔,停頓片刻,把證道珠放在後者手心。
他突然很想知道此人會做些什麼。
北朔捧着證道珠,開口說話。
“若飛升為最優選擇,我将不計代價競争飛升之位。”
她語氣平靜,與剛才并無兩樣。
“北朔給死物做承諾似乎……”
顧無咎帶着笑意的聲音戛然而止。
如焰火揚起,北朔手心的圓珠爆發強光,白光幾乎将她的臉吞沒,一時間兩人都無法看見對方表情。
北朔将已是周圍最亮的珠子還給顧無咎。
顧無咎拿着顯眼的光珠,周圍瞬間有數道目光投向他,這些目光并不友善。他眉頭微皺,再看向北朔時,嘴角笑意恢複如初。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震動與呐喊。
有人從熟悉方向逃來,邊跑邊喊:“他們在殺人!快逃!”
有不明所以的修士抓住逃跑者:“什麼意思?此測驗隻是讓圓珠發光,何必動用武力?”
“是一群二十級以上的修士,某個大宗門弟子領頭……我怎會知道!反正他們越殺人,他們的證道珠就越亮!”
樹下的北朔二人也聽見,她明白是陳遠那群人。
“為何殺人也能使珠越亮?總不會是他們在動武時修為突破吧。”
顧無咎哎喲幾聲,連忙站起,嘟囔着蓬萊島竟也有強盜。
北朔也起身,還呆在此處容易被陳遠那群人作為目标:“為了飛升可以殺害競争者,他們向蓬萊證明自己擁有此等決心和相應能力,珠子自然會亮。”
混亂在蔓延,秩序被摧毀,不安能激發陰暗面,越是想自保越可能同流合污——
盯着顧無咎手上光珠的人越來越多。
傀靈從始至終都未幹涉,既然殺人都被允許,那奪珠也必定可以,因為最後獎勵的是證道珠的「持有者」而不是「原主」。
察覺到這一點的顧無咎面色愁苦,一度想跟北朔交換:“……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有人來搶,我隻能乖乖奉上了。”
“是有些危險,你快尋無人處躲藏。”
北朔眉梢下壓,語氣關心。
顧無咎有些感動:“北朔與我僅一面之緣,卻如交摯友,那無人處在哪?”
“不清楚,我先躲樹林裡去。”
北朔拍拍身上的泥土,用一種為他着想的語氣:“你别進來,你珠子太亮了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