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謝克利說他不知道。
“當時太突然,我隻記得不知怎麼眼前就出現了畫面,可我甚至沒意識到那是假的,直到被魔物襲擊。”謝克利說,“其餘我就不知道了。當年我沒從那裡拿走任何一樣東西,而這幾十年我一直和賽萊斯汀住在這裡,我偶爾會在那附近看到有人活動,但那和我沒什麼關系。”
雖然有些失望,但勇者們也能理解。無論怎麼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謝克利說的已經很多了。至少,他們得知了門内的些微情況。
在他們聊天的這段時間,西蒂絲一直在房子裡走來走去,就像一個對大人話題不感興趣,隻想到處玩的小孩。
謝克利和賽萊斯汀是魔王最不感興趣的那種人類,生活健康規律,沒幹過什麼壞事,感情很好,性格善良。他們的屋子裡幾乎沒有任何與詛咒或是亡靈有關的氣息,反而到處是陽光暖洋洋的味道。
過去西蒂絲或許會反感,但在伊甸王庭住了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這種環境。在溫暖的下午找個墊子趴在上面睡一覺什麼的……最舒服了!
想到這,西蒂絲有點犯困,想回去把伊路亞當成墊子。她離開通向後院的走廊,路過一扇不起眼的門,腳步突然頓住。
她狐疑地盯着那道門,試探性轉轉把手。大概因為家裡常年隻有兩個人,門沒鎖,輕易就打開了。
這大概是個儲藏間,沒有窗,地上有一層灰塵,屋裡分門别類堆放了好多東西。
而吸引了西蒂絲目光的是正對大門的一個櫃子。櫃子大門上有透明的玻璃,能看到裡面挂着一把陳舊的斧頭。
斧頭已經有許多年頭,看得出它的主人有在盡職盡責地保養它,但光滑變色的木柄和有些豁口的斧刃仍能輕而易舉地看出老舊的痕迹。手持處的綁帶倒是常換,緊繃繃地綁在上面。
如果隻是普通的斧頭,西蒂絲看都不會看一眼。但她透過櫃子嗅到了十分熟悉的氣味。
貓咪看到感興趣的東西當然要撥弄兩下。而自主活動能力強大的西蒂絲能做的不止有舉起爪子拍兩下,還有打開櫃門把斧子扛出來。
于是,在客廳裡說話的謝克利眼睜睜看着可愛的小女孩扛着一把比她還高的斧頭路過門口,走進了院子裡。
他手裡煙鬥都掉了。
賽萊斯汀吓得抽了口氣。澤維爾扭頭跟艾薇耳語:“她在幹嘛?”
艾薇指伊路亞:“問我幹什麼?問他。”
伊路亞說了聲“抱歉”,不緊不慢跟着西蒂絲走出屋門。其他人反應過來,一溜煙跟着跑了出去。
西蒂絲已經把斧頭平放在了地上。她把這家夥拿到這來,是為了區分開它和儲藏間裡的其他東西。現在她已經能确定,這上面的味道與黃金之門内部的氣息如出一轍。
要知道,黃金之門是基于魔王西斯阿黛爾的靈魂誕生的,能夠真正具有魔王靈魂氣息的,除了門本身,就隻有裡面的造物,也就是傳說中的黃金。
隻有和那些黃金打過交道,才會碰到這個氣息。
西蒂絲在謝克利震驚的目光中舉起了斧頭,随意朝空氣揮了兩下,嗅了嗅殘留的氣味。
“你……”謝克利看着那把熟悉的斧頭,竟然想不出該罵什麼話了。
“西蒂絲。”
幾人就見伊路亞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娜露達忍不住縮起肩膀——他要訓斥西蒂絲嗎?
雖然沒明說,但其他人也都是這麼想的。賽萊斯汀忍不住勸道:“沒關系的,隻要小朋友沒受傷……”
“西蒂絲,你有什麼發現嗎?”
隻見伊路亞半蹲下來,摸摸西蒂絲的腦袋,二話不說先誇為上主打一個鼓勵教育:“聰明的西蒂絲,這把斧頭怎麼了?”
西蒂絲不吃别的,就吃這一套,挺胸擡頭:“這把斧頭上沾了髒東西!”
謝克利夫婦片刻愣神,勇者們則不太習慣地習以為常——如果是這兩個家夥,這樣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接着,他們在意起了西蒂絲的話,謝克利問:“什麼髒東西?魔物的血沒擦幹淨?”
西蒂絲搖搖頭,不懂魔物的血有什麼髒的:“是詛咒哦,黃金之門上的那種。”
據謝克利所說,他在幾十年前那次意外後,就再也沒有進入黃金之門,也沒有拿裡面的東西,按理說不應該沾上這種氣息。而且,魔王的靈魂氣息,對普通人類來說,其實就是詛咒。
換言之,這把斧頭上沾染了詛咒。這詛咒來自黃金之門。
“詛咒?!”
衆人大吃一驚,謝克利忙讓賽萊斯汀離這裡遠點,然後懷疑地問:“我既沒進門,也沒拿裡面的黃金,哪來的詛咒?”
西蒂絲跟伊路亞耳語了幾句,伊路亞思索片刻,點點頭。
娜露達聽後思索一會兒,猶豫道:“所謂詛咒,實則就是施展或承受邪惡魔法之後留下的痕迹,如果魔法足夠強大,就可能會通過接觸等方式沾染擴散……謝克利先生是碰到過拿了黃金的人嗎?”
“确切地說,是這把斧子碰到過。”伊路亞道,“謝克利先生,我先幫你淨化掉上面的詛咒。你不妨回想一下詛咒可能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