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的辛辣蔓延過來,耿筱筱心髒怦怦跳着,想,早知道,就再放半勺蜂蜜了。
她實在不喜歡姜味,于是,蓦地伸手一拉,葉泠低呼一聲,被她抵進與桌子的縫隙中。
耿筱筱抓住機會,攻城掠陣。
葉泠的下唇凝着暗紅色的痂,是她早上的傑作。
耿筱筱輕柔地略過那處,撬開齒關,大開大合地侵入。
源源不止的津液沖淡姜茶的辛辣,隻剩下蜂蜜的回甘。
耿筱筱接吻時也不安分,時不時便要咬磨一口,讓人片刻分不得神。
直至最後一分甜被攫取,她向後撤開,相連的唇瓣牽連出一根銀亮的絲線。
“啪嗒”一聲,斷裂。
“我也想問葉總一個問題。”她呼吸平穩,隻唇瓣微微發腫。
葉泠慢半拍睜開眼,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層水痕。
“你今晚,去見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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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時安靜到落針可聞,葉泠尚未平穩的呼吸牽動着胸腔起伏,如同耿筱筱起起落落的心緒。
耿筱筱摩挲着她細韌的腰,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很難回答嗎?”她問。
葉泠輕輕搖了搖頭,眉目間的情緒像是恍然:“難怪你今晚脾氣那麼大。”
耿筱筱垂眸不出聲,專心比量她腰間的寬度,隻在聽到“脾氣大”時微微頓了頓。
“沒什麼不能說的,”葉泠繼續道,“我今晚去見了商……”
剩下的話湮滅在唇齒碾磨裡。
耿筱筱後悔了。
她不想聽到葉泠口中出現别的女人,尤其在這種場合。
她托住葉泠的後頸,企圖用一個吻,将她腦海中浮現的人影打散。
這個姿勢想來是不甚舒服的,葉泠掙脫開,下唇凝固的痂撕裂,有鮮紅的血滲出來。
“耿筱筱,你發什麼瘋?!”
被罵的人脊背一僵,讨好地湊過來,軟舌輕輕卷去血絲。
她低喃,聲聲哀求。
“叫我筱筱。”
“姐姐,叫我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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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後,葉泠乏得倒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擡。
身體仍停留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中,隻是感受到床墊的震動,便自發自地收縮起來。
葉泠聽到罪魁禍首低低笑了一聲,跪着挪過來,彎腰親了親她的唇角。
“姐姐你等我一會兒。”
說罷,人下了床不知跑去哪了。
葉泠懶得管她在做什麼,她兩天沒怎麼阖眼了,又狠狠鬧了這一通,此時困意湧上來,哪還關注得了别的。
啊不,還是有一件的……
等耳邊再次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她強撐着偏頭朝向聲源,說:
“晚上我去見了幾個商家的人,在酒店,一半是為了談生意,不是和她單獨見的面,也沒有發生什麼……”
語罷,她再撐不住疲乏的身子,沉沉睡去。
耿筱筱拿着毛巾怔了怔,良久,她露出一個笑,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現。
“我知道的。”
她已經知道了。
沒人能忍住,在葉泠身上留下自己痕迹的沖動。
獨獨這一件事,葉泠騙不了她,也瞞不過她。
她方才,已經尋遍了每一個角落。
所以……
耿筱筱再度給涼掉的毛巾浸了溫水,仔細給葉泠清理身體。
都說小别勝新婚,但她和葉泠……鬧得似乎有點過了。
床上狼藉一片,濕痕透過床笠,直直滲到床墊。
至少今晚,是睡不得人的。
依葉泠的習慣,明天清醒過來,也勢必要把床墊都扔了的。
怪她,忘記提前拿防水的墊子墊上。
“姐姐,要不要去我房間睡?”耿筱筱附到葉泠耳邊,輕聲問。
“嗯……”累極的人沒有回答,隻模糊發出一聲呓語。
耿筱筱便當她同意了,細算起來,這會成為第三個,她和葉泠共枕而眠的夜晚。
而這,已經是她和葉泠結婚的第十一個月。
是耍了點小手段,但那又如何呢?
率先失去意識的那個人,就是要被清醒的擺布的。
耿筱筱找了件睡裙給葉泠換上,将人抱回自己的房間。
暖黃色的台燈打開,葉泠緊了緊眉心,将頭偏向另一側。
在她裸露的肩頭上,有一道咬痕。
而被子下,這樣的痕迹還有更多。
所以……
要塗什麼藥,才能讓它們在明天早上前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