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暗的光,她低頭檢查了一下傷口,淤青的顔色已變成駭人的紫,但沒有繼續滲血。
檢查完,耿筱筱兩手交叉抓住衣擺,腦袋被衣服包住時,她敏銳聽到一聲門把手旋轉的“咔哒”聲。
從衣領裡掙脫出來,耿筱筱捂着胸口往後看了一眼。
房門緊閉,剛才的聲音像是一個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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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出來,葉泠仍坐在辦公桌後。
耿筱筱試探地問了一句:“剛才有人來過嗎?”
“沒有,”葉泠面色如常,說,“過來,我看看你的傷。”
耿筱筱臉紅了紅:“一定要看嗎?”
葉泠挑眉,像在說這有什麼好問的:“雖然是隔着衣服蹭到的,但也要消毒。”
耿筱筱這才發現,辦公桌上放着一小瓶碘伏。
猶豫了下,她走到葉泠面前,捏着裙擺慢騰騰往上提。
不是第一次在葉泠面前坦誠相見,但沒有一次是在白天,并且,半露半掩。
耿筱筱臉頰漲得通紅,把裙擺提到腰間後,一咬牙,看也不看地往下一扯,露出半邊翹圓。
葉泠去拿脫脂棉花的手一頓,下意識别開臉。
“不是傷在腰上嗎?”她問。
耿筱筱聲如蚊蚋,臉頰漲得通紅:“這個位置,不太方便說。”
所以她撒了個小謊,然後……
“我可以自己來。”耿筱筱繼續說。
“不方便。”
葉泠淡淡回絕。
幾個呼吸間,她便調整好情緒,泛紅的耳根藏在發絲下,并不顯眼。
她用修長的拇指與食指拈住棉花,浸濕碘伏後輕輕蓋在淤青上。
“好像已經結痂了。”葉泠說。
微弱的吐息蕩過來,像是被羽毛在心尖刮了刮。
耿筱筱嗯了聲,沒話找話問:“你還沒告訴我,早上讓我來找你是要做什麼?”
“沒什麼,”葉泠目不斜視,說,“早上看到你捂肚子,想着離你的生理期還有幾天,以為是經期不規律,痛經,剛好辦公室有藥。”
沒想到是受傷。
“怎麼弄的?”
耿筱筱如實回答:“過斑馬線的時候有個車闖紅燈,沒注意差點被撞,然後嘶——”
按在傷口的力道忽然重了,耿筱筱倒吸一口涼氣。
“讓你長個教訓。”
葉泠丢掉棉花,抽出張濕巾把手指擦幹淨,“不到五百米的路就差點出車禍,耿筱筱,别說你是為了工傷賠付。”
“是個意外……”
耿筱筱整理好衣服,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
孟連秋的聲音傳來:“葉總,約好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請問現在要出發嗎?”
“稍等。”葉泠揚聲回了一句,然後看向耿筱筱,說,“中午有個飯局,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去吧,不舒服的話就請假,回去休息。”
“沒必要請假,我先走了,你去忙吧。”
耿筱筱嘟囔一聲,走了。
葉泠注視着她的背影消失,唇角的弧度是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愉悅。
她起身去往休息室,耿筱筱換下的衣服就搭在椅子上,乖巧地縮在角落。
葉泠呼出口氣,想起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欲色。
可不行,她受傷了。
以後,還是專門安排一個司機接送吧。
葉泠把衣服收好,轉身出門。
“幫我查今天早上,八點五十到九點這個時間段,從豐原路口到公司路上的監控。有一輛汽車闖紅燈差點撞到人,找到他。”
“好的。”
聯想到耿筱筱今天的舉動,孟連秋立刻明白,她就是那個被撞到的人。
看起來,她和葉泠的感情還沒有破裂,那今晚宴會的女伴,會換人嗎?
孟連秋試探着問了一句:“葉總,今晚蘇家小姐的生日宴,需要幫耿小姐準備禮服嗎?”
“筱筱?”葉泠眉頭一皺。“她和蘇家沒什麼交情,也收到請柬了嗎?”
“這個,我不清楚。”孟連秋把頭低下。
眼波流轉間,葉泠已然明白了她在想什麼:“連秋,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五年了,應該清楚,有哪些事,是你不該過問的。”
“抱歉,葉總。”孟連秋把腰彎得更低。
“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