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看到秦子蓉,向秦子蓉點點頭,沉聲道:“林公子,今日為何會來到此處?”
林逸飛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了他的來意。原來,他此次前來是為了尋找一種稀有的草藥,以救治一位重病的親人。然而,他在尋找的無奈之下隻好求助于郡王。
念榕掀起辂簾,文嬷嬷攙扶着趙安珞下辂,喜娘端着一條牽巾遞給陸乘淵,恭敬道:“郡王,按規矩您與王妃應一人牽一頭,寓意夫婦連為一體,日後緊緊結合。”
陸乘淵思慮了一瞬,一如往常對趙安珞伸出手,神采奕奕道:“殿下,若也可讓我牽,便将手給我罷!”
趙安珞雖心想這人何時起這般不害臊了?卻還是将手放在他手心。
文嬷嬷與念榕捂唇偷笑,喜娘高聲喊道:“喜迎新人入府!”
自今日後便能光明正大牽着她的手,陸承淵心中安定不少。
“禮請新人登喜堂!”
隔着紅蓋頭,不知外頭何狀,趙安珞不免有些緊張。察覺此況後,陸承淵将她的手牽得愈發緊了些。
“願喜神佑今日之新人和合相融,相伴百年。有請新人擡足邁門檻,從此和合二仙!跨過火盆,邪祟不來擾!”
又走過庭院,趙安珞隻看得見一條連綿的青氈從大門一鋪到底,以及右邊陸承淵那雙紅緞靴一直在側。
瑾親王與瑾王妃端坐正廳,趙安珞與陸承淵并肩而站。
喜娘執喜剪,各剪了兩人的一縷發絲,用紅線系好,放入紅色錦囊中,遞由文嬷嬷保管。
“兩性姻緣今朝定,請出新人同拜堂!一拜鸢都祖宗,賜茲子福;二拜高堂,養育之恩,三拜夫妻,同心同力;禮成,送入洞房!”
禮炮齊響,瑾王妃瞅着陸承淵眉歡眼笑的,一副不值錢的樣兒,氣不打一處來。
撐到上半段儀式結束,趙安珞頓時腳顫。鳳冠也好,滿頭的珍珠也好,壓得她隻覺得整顆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想收回手調整發飾,放松脖頸片刻,卻被陸乘淵攥得緊緊的,怎麼也收不回。
原先還在踱步的陸承淵,默默加快了些步子,對喜娘溫和道:“勞煩喜娘快些,那鳳冠格外重,想必殿下已疲乏。”
喜娘打趣道:“郡王的眼神當真是舍不得從王妃身上移開呐!明明可讓丫鬟帶路去新房,偏偏還要親自相送。隻是怎的還叫殿下?今日起,您二人便是夫妻了,府裡的人也要改口叫王妃了!”
陸承淵耳夾微紅,發覺趙安珞自下玉辂後便格外寡言,便沒有接住這茬。
将穿過遊廊,未到婚房,相熟的朝臣便屢屢來鬧酒,陸乘淵隻能讓婆子送趙安珞幾人至婚房。
陸乘淵猶猶豫豫地松開趙安珞的手,隔着蓋頭低喃小聲道:“我與殿下之間萬萬沒有如此多的規矩,殿下不必枯坐着等我來掀蓋頭,如何自在便如何來。”
直至目送婆子推開順陽院的門,瞧着文嬷嬷與念榕,各牽着趙安珞的一隻手入婚房,陸乘淵這才與同僚折回正院。
其實根本不消陸乘淵說,剛踏進婚房,差喜娘與婆子離開後,趙安珞便徑自把紅蓋頭掀了,搭在玫瑰椅上。
往日文嬷嬷必定會說上幾句,但今日文嬷嬷倒是縱容,甚至還幫她把似成斤重的鳳冠取下,讓她能暫時歇口氣。
三人環顧一圈,婚房内一片喜色。
屋内通鋪大紅折枝花地氈,放的皆是上等紫檀木家具。拔步床的紗帳上挂着兩個香囊,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床前的束腰圓桌上鋪着紅桌布,高足盤裡裝有寓意“早生貴子”的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紅托盤裡頭放着合卺葫蘆,兩支紅燭搖曳着微弱的火苗。
一道漆嵌百寶屏風把寝屋與陸乘淵的書房一分為二,書案上硯台筆插等收納齊整。
文嬷嬷關切地問道:“殿下,郡王需在外敬酒,還需招呼同僚,估摸着應要到申時後了,眼下才午時,老奴先去為您備些午膳罷?”
話音剛落,府裡的婆子隔門相問:“王妃,郡王命奴婢從廚房裡備了些膳食,可是将食盒拿入新房内?”
趙安珞朝念榕擺了擺手,懂其意的念榕立刻跨門出去外頭謝絕。
環顧一圈,婚房内一片喜色。
文嬷嬷抓住時機,從袖中取出一席小冊子偷塞給趙安珞,“殿下,前幾日老奴将這事忘了,殿下先自行翻閱瞧瞧。”
趙安珞沒多想,随手接過,平靜地問:“那位秦小姐何時能入府?”
“按規矩應是戌時的事。”
“她如此待在府門前,可是有些丢郡王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