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吃完了熱乎乎的湯餅,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人果然還是要吃飯啊。
春意上前來,“縣主,趙安已經出門去買牛車了,這樣下次出門,您就不用走路了。”
林肆點了點頭,趙安這個人她記得,是跟着過來的兩個家丁之一,原主之前聽聞他父母離世,給了他半貫錢回去安葬父母。
林肆吃飽喝足,邁着自己的小短腿,走到了書桌前。
“春意,你是否覺得府中的人少了些。”
這話倒是說出了春意的真心話,春意忿忿道:“這是自然,您可是縣主,一個縣主府隻有十來個人侍奉,怎麼能把您侍奉好。”
林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所以,得買一些人。”
當然,明面上買奴婢隻是借口,林肆真正要的,不是奴婢。
林肆從前學曆史時,了知道有世家大族豢養部曲和門客,再加上世族隐匿大量農耕人口和田地,借此躲避稅收,世族自古以外就是皇帝的心腹大患,随着科舉的興起,九品中正制的衰落,世家大族被大宸初期的幾個皇帝清算了個七七八八。
而林肆需要的是絕對忠誠,能寫會算,還要有強健的體魄。
結合現在的實際情況來看,這樣的人腦子如果沒問題的話是不會投奔她的,并且還不能保證忠心程度,她想要有人可用,又想要安全且保密,隻能自己從頭培養。
最容易培養的對象,孤苦無依的孤兒,奴隸。
莊園的目的也不是種花賞花,林肆一開始就打算養人用的。
她堂堂一個在安京嬌生慣養長大的縣主,買一些人來伺候伺候很正常,奴仆多些,也不礙事,任誰都不會覺得奇怪。
春意眼睛亮晶晶的:“一個伺候筆墨的,一個伺候穿衣的,還要一個梳頭的,還有廚房也要人。”春意說着說着,低頭數手指,“要買好多個。”
“确實是要買好多個。”買奴婢這件事,林肆還是需要梁年。
林肆将春意支了出去,坐在書桌前,頗為不習慣的拿起毛筆,她甚至都想自己搞點羽毛筆蘸墨水寫字,在現代那麼多年的習慣,一時半會完全改不過來。
桌上的幾張紙,皆是一般人看不懂的鬼畫符,上面寫着陳列着好些個用簡體字寫的名字和事件,以及小字,還有各種線條穿梭其中。
林肆的小臉輕輕皺起,現在是大宸永文十三年,一年前卓正初一家因貪腐被滿門抄斬,隻有卓正初一人逃脫,而後便是改變卓正初的人生軌迹的一件大事,故事也由此開始,大宸永文十九年的極端寒潮,導緻遊牧民族受到極大的影響,大規模南遷,與中原摩擦産生戰事,天下一下子就亂了。
與此同時,由于極端寒潮,草木凋零糧食減産,瘟疫爆發了。
原本對付遊牧政權都十分吃力的大宸外憂内患,這也給了卓正初極大的機會與機遇。
寒潮,瘟疫,這兩個詞單拿出來一個,就能奪走無數底層百姓的性命,更别說這兩個詞一起出現。
林肆放下筆,将大宸永文十三年至大宸永文十九年畫上了一個可愛的波浪線條。
原著中故事開端前的空白時間,由她來書寫屬于她自己的故事。
*
梁年的母親左莜和梁年有五分相似,此刻她清麗的臉上滿是冷靜。
“看來這位縣主是在試探你,可是她是怎麼會懷疑。”左莜盯着那匹羅布。
梁年點頭,認同自己阿娘的說法。“我與她不過在縣主府匆匆一見,說了不過三句話。
左莜沉思,但思來想去的也沒個結果。
這位縣主不按常理出牌。
“莫非是安京的人.....”梁年說完後又搖頭,她無權無勢,又在偏遠的地方做一個縣令,沒有被人拉攏和威脅的價值。
“她并未直接挑明,又不提要求,甚至還給百姓工錢。”梁年随後又補了一句,“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十歲的孩子。”
“她若有要求,遲早會再次登門,隻能到時再做打算,不過現在看來,她似乎沒有惡意。”左莜說。
梁年點頭,這種把柄似乎被人拿在了手上,還不借此要挾你,這樣的感覺讓梁年難受。
梁年又轉念一想,若真是東窗事發,欺君是大罪,不光她和阿娘要死,父族那些在父親病重就來搶奪家産的人也逃不了。
梁年瞬間輕松了,那就拉着那群狗屁不如的東西一起死。
左莜将這匹上好的羅布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既然都将東西收了,那自然不能浪費,這樣好的一匹布,要許多錢呢。
随後遞給搖娘。“我和搖娘一人做一套衣裳還有餘,搖娘的針線活最好。”
縣衙内。
梁年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态,一想到若是被拆穿,她的叔伯們都要跟着一起死,她倒也不怕了。
現在還有一件更令人頭疼的事情。
梁年看着手裡的鬼畫符莊園圖紙,不免陷入沉思。
安京的縣主寫字畫畫就是這種水平?她不會寫字嗎?為什麼可以畫成這幅樣子,好像一個巨大的烏龜殼,種花的莊園為何還要修建幾間大屋子,難道有什麼特别的花兒要栽種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