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栀尴尬一笑，正打算說些什麼，旁邊傳來今靈一聲尖叫。
“啊啊啊！！”
今靈捧着臉兩眼放光，“有生之年居然碰上修！羅！場！”
甜栀倒不認為這和修羅場有什麼關系。隻是自己剛才背後蛐蛐對方，現在難免心虛。
“當、當然是你做的好吃。”
甜栀馬上滑跪，她算知道了，嘴皮子上給點便宜又不掉哪塊肉。
“哦，那師姐為什麼卡殼了呢。”
“你盯着我有點緊張。”
今靈實時轉播：“是吃醋男孩的瘋狂追問！！是害羞少女的不知所措！！”
“好哦，那我不看師姐了。”
少年收回盯在她臉上的視線，轉過了臉，心情十分不錯，“那嘗塊肉吧。”
竟然輕易……翻篇了？！
“是吃醋男孩的心滿意足！！是萌萌女孩的茫然！”
甜栀嘗了塊肉，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決定先下手為強，“嗯！這道菜也好吃。”
少年噗嗤笑道，“師姐這麼主動，我可沒有問吧？”
“我這不是以防萬一。”
“對哦，畢竟我可是個難纏的小孩。”
少年思考半晌，喝了兩口茶，“不過師姐慌張的表情我已經見到了，也不需再逗師姐了哦。”
……慌張的表情？
等等，逗自己！？
“我說你……你又…！”甜栀反應過來。
少年沖她彎了彎眉眼，露出幹淨的笑容。
算了……看在臉的份上不予計較。
今靈呼吸急促：“啊啊啊！！是腹黑少年的來去自如！是乖巧女孩的受制于人！”
“所以這話外音到底是什麼啊！”甜栀試圖喚醒磕昏迷的今靈，“别吃CP了啊！吃飯啊師姐！”
今靈滿足地閉上雙眼，“我吃狗糧就飽了。”
……
幾句吵鬧後，三人總算正常平和地吃起了飯。
今靈若沒開啟話本境界，是個話多也能聊的妹子，于是飯桌上歡聲笑語，隻不過聊到後來，甜栀又唉聲歎氣地提起明暮雪。
少年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筷子落在碗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今靈是個顔控和事佬：“不過，暮雪大師兄也是對你好嘛。”
“但是他連我們那時喝什麼酒都要管！而且他是怎麼知道的啊！”甜栀左看右看，小聲道，“是不是在這放了監控啊？”
今靈：“監控是什麼？”
“就是……固定的眼線，可以實時看到我們這裡的動态。”
少年眼睫顫了顫，若有所思。
今靈毫不在意：“我們這哪有什麼眼線啦！可能是酒老闆碰巧告訴他的，提醒一句而已，也不是故意盯着你啦。”
她興奮地低語：“……故意盯着的話……豈不是陰濕偷窺狂？”
“他才不是白切黑人設啦……”甜栀疲憊地捂臉，“但整日被管着好煩啊！我要自由！戰鬥啊！戰鬥啊！”
今靈捂嘴笑了笑，“禁欲高嶺之花竟是～陰暗偷窺狂～我有靈感了！”
“師姐不要拿我當原型哦！”
在甜栀和今靈談話時，少年默默地吃着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
三言倆語飯飽，今靈起了身就說要去完成驚人大作。
甜栀負責收拾，對着正要起身的少年說了句，“師弟你等一下下，我有話跟你說。”
少年本來就閑着沒事幹，颔首，便倚在門口看她。
……
兩人走在走廊中，夜色甯靜，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師姐要與我說什麼？”
甜栀：“今天下午我太着急了，說話有點沖，對不起啊。”
少年茫然，“師姐有說哪句冒犯的嗎？”
甜栀不清楚少年故作玄虛還是真沒在意，聲音小了下去，羞赧道，“就是……你有毛病嗎這句……”
少年恍然地哦了一聲，臉上沒有半點在意，反倒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那師姐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今晚味道到底如何？”
“色香味俱全！”
這問題剛才不是問過了嗎？
“剛才今靈師姐太吵我沒問清楚，要與暮雪大師兄比呢。”
少年警告道，“不要撒謊哦。師姐撒謊的話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果然這人就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啊……
甜栀認真回答，“味道的話，确實是你做的更香一些。”
當時父母雙亡後，明暮雪帶着她給一戶人家打工生活。
那戶人家心疼兩人年紀小，便允了兩人住在人家的偏房，也有竈爐，小小的明暮雪便在簡陋的環境下做出一頓頓飯菜。
明暮雪在吃的方面對她從未節約，會在範圍内給她最好的吃食，但為了身體着想，味道十分清淡。
甜栀從不擅長騙人，心裡話也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少年聰敏過人，自然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
少年這才露出笑容。
甜栀用手肘捅了捅他，“所以，滿意啦？”
“師姐一句道歉就想翻篇麼？這可不行。”少年彎了彎眸子，“莫名其妙挨師姐一頓罵，我也很委屈哦。”
甜栀：……表情一點都不委屈，甚至躍躍欲試。
甜栀做出讓步：“好好好，那你想怎樣。”
“半月後，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少年放軟了聲音，帶了些撒嬌意味，“去一下下就好，可以嗎？”
少年才不是要道歉的賠罪，而是找了個由頭的請求，配上他乖順時那副人神俱憤的臉，會心軟是毫無疑問的。
“可以是可以……”
甜栀想到明暮雪的試煉，提醒道，“不會耽擱很久吧？我過後還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試煉。”
“當然。”
少年回答得異常爽快，“既然是師姐重要的試煉，怎麼能被……”
“耽誤呢。”
他笑着說。
半月過去，明暮雪果然通知了她進入試煉的時間，就在和少年相約的第二日。
*
甜栀收拾好出門時，少年已經在庭院中等候了。
奇怪的事，少年面對着牆，雙手抱胸，低着頭不知看些什麼。豎起的長馬尾垂落腰間，一副專心緻志觀察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