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秘境主人的屍體才是打開秘境之門的鑰匙。
聽完後,連青也沉默了。
她能怪自己因為沒死透而害得自己出不去這個破秘境嗎?
當然不。
連青遇事從不反省自身。
“沒有第二種解決辦法?”她轉頭問花貓臉。
花貓臉肯定地點頭:“《死行秘境常識手冊》裡隻有這一種出去的方法。”
“那一定是你們的常識手冊記錄得還不夠完善。”
連青擡頭環顧一圈,心中略有些疑惑。
按照花貓臉所言,死行秘境的主人可以随意捏造秘境内的東西,就算是捏出一座城都不在話下。
而她自己的死行秘境卻有點奇怪,地面是一個碩大的太極陰陽圖,天空則是緩慢旋轉的四象八卦圖,遠遠看着有點像夜晚的星星。
不知道她臨死前為何要給自己捏出這麼一個死行秘境。
雖然目前想不起來其他東西,但看見這些陣法圖形,倒是下意識知道該如何做。
天地陰陽,乾坤倒轉,五行相生,五行亦相克。
世間萬物,多是如此。
連青取出懷中那一沓還沒捂熱的鎮邪符紙,偏頭看向金鐘内的小孩,微微一笑道:“今天之後,也許你們的《死行秘境常識手冊》應該再新增一條。”
花貓臉張口,剛想問應該新增哪一條,便見這位穿着破爛的青衣前輩随手将那沓鎮邪符紙抛出,接着雙手結印,一道複雜神秘的青色咒痕自她指下飛出。
“巽風。”
漫天飛舞的符紙被散開的咒痕一一抓住,竟井然有序地飛向四面八方,觸及空中陳列的四象八卦後便牢牢吸附其上。
“坤地。”
大地震動,四分五裂,龜縮鐘被凸起的地面頂向高處。
“艮山。”
裂開的大地化作巍峨的駝峰,氣勢凜然地帶着渺小的兩人直沖淩霄。
“乾天。”
虛無的空間仿佛受到外部的重擊,天空不堪重負,被擠壓出一道裂縫,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噼裡啪啦的碎片如流星般簌簌下墜。
“離火。”
吸附在卦象上的數十張符紙倏然爆發出無數火光,連同卦象一起将下墜的碎片燃燒殆盡。
一線天光自高空傾瀉而下,如星河瀑布,撕裂開的口子逐漸被星光填滿。
萬物之息撲面而來。
花貓臉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吓懵了,等她再回過神時,已經被一陣風虛扶着安穩落地。
她有點腿軟地後退兩步,難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那道青衣身影,喃喃自語。
“《死行秘境常識手冊》應該再加一條,秘境主人若是死而複生,自可強開秘境。”
連青拍拍微髒的衣角,回頭看她:“這條消息應該算獨家版權,能賣不少錢吧?”
花貓臉:“……”
這會兒還能想着賺錢,前輩您可真是愛财有道啊。
“至少一千兩。”花貓臉抹了把臉,斬釘截鐵道。
與此同時,東南西北四方同時亮起四道顔色各異的光柱,重重疊疊的鎖鍊纏繞着光柱,如遊龍般蔓延至天際,黑夜被突如其來的光芒點亮,低沉壓抑的悶響久久萦繞在五方洲大地。
東方。
一隻脖戴金鎖的黑貓忽地睜大貓瞳,費力支撐起身體奔向那道綠色光柱,嘴角被撕裂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
“喵嗚!”血又流了下來。
南方。
一名白發女子停下腳步,擡頭凝視着遠方那道金色光柱,背在身後的雙劍劍柄懸挂着兩枚舊舊的劍穗,正在随風輕晃。
西方。
頭發蓬亂的瘋子被人一腳踹翻在地,臉朝地趴在泥濘的水坑裡,渾身上下肮髒不堪,唯有瘦骨嶙峋的手腕戴着一根幹淨卻陳舊的紅繩。
發絲縫隙中,一隻渾濁的眼睛正麻木地盯着遠方那道藍色光芒。
“哈哈,去死吧。”瘋子重複着曾說過無數遍的那句話,“都去死吧。”
……
連青恍惚間似有所覺,擡眸望向北方那道赤色如火的光柱,心口不知為何悄然動了一下。
“對了,前輩,剛才在秘境裡你說過會回答我一個問題的。”花貓臉在她眼前用力揮手,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連青慢悠悠回頭瞧她:“有這回事?”
花貓臉垮着臉:我就知道有人良心大大的壞!
連青笑:“好吧确實有,你想問什麼?”
花貓臉立即眉開眼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用起了敬稱:“前輩,您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