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藍這種表現極為反常,他也許已經處在失去理智的狀态。雖然不知道造成他失去理智的緣由是什麼,但這意味着他的行為可能會非常沖動。我會用合适的理由請求節目組幫你搬去一個雙人宿舍,不管怎樣,他不可能在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動手,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除非他徹底瘋了。”
“好的。”
白聲剛剛挂掉電話,窗戶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打聲。
一根肉色的長條正在那兒拍打窗戶。
這……
白聲走過去,沒有打開窗戶,盯着那根長條,神情戒備,保險起見,他吧剛才還沒挂掉的電話放到了兜裡。
“你知道我是誰,對吧?”兩塊綠色的指甲破碎在窗戶外,組成了蚊子腿粗細的文字。
“對。你昨晚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向我求救。”白聲問道,“你現在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和我對話呢?為什麼你現在還在幫阿藍?”
“因為我的大腦曾經對他開放過。因此他能監控我的行為。但他無法監控我的‘手臂’。”
手臂?白聲仔細地打量了會兒那于他而言已經格外熟悉的肉色長條,對這個真相并沒有太大的意外。
抛開它有些可怕的外表,這“手臂”堅韌結實,可以随意延長,确實很有用。
“為什麼你要找我呢?”白聲繼續問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選手,并沒有特殊的能力——”
“你有。”綠色的指甲碎很快組成文字,“你沒法被阿藍侵入大腦,這一點中午的時候已經證實了。”
“…….他不是說,是因為我頭皮太厚扒不開嗎?”
“……”綠色的碎屑組成了一串省略号。
“你的身上的确有特殊之處。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很多其他人也知道。”
“我沒法寫太多字。說不清楚那個特殊之處。”
“我隻保證一點:我會把他這幾年偷過哪些人都告訴你。”
白聲皺起了眉。就算交給了他,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些東西披露出去——即使有安心妍幫忙。
“好吧。我明白了。”
“謝謝。我隻希望你能夠有機會幫助我——以及更多還沒有徹底被他剝奪思維的人,脫離他的掌控。”
綠色碎屑在組成這樣一句文字以後徹底消散了。白聲愣神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突然聽到兜裡傳來人的聲音。
“她能提供的信息我也能提供。”
白聲許久才反應過來,他在和許晴曼談話之前把沈浩“揣”在兜裡了。
“而且我提供的信息一定比她的更豐富。”
不知怎的,白聲從沈浩被電流扭曲過的聲音裡聽出來一些微妙的情緒。
“可你從前并沒有想要揭露阿藍的惡行。”白聲好笑地說道。
“因為這件事本來與我無關。”沈浩平靜地說着,“對了,你的新室友就要來了。接下來在宿舍裡你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了。”
白聲新獲得的室友是他的熟人——楊洛。
他和第一天到來時的模樣也大不相同了。那時候的楊洛是個臉龐圓乎乎男孩,帶着些許稚氣,雖然很害羞,但至少是充滿活力的。然而此時站在白聲門口的男孩瘦得不成樣子,眼底青黑顯示出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得到過真正等到休息了。
當他擡起眼望向白聲的時候,他的目光顯得渾濁不清,仿佛積蓄了過多的情緒。
“我的狀态還有些不穩定,半夜偶爾會被噩夢驚醒,發出尖叫,白聲哥,很抱歉,我可能要打擾你了……如果你不願意我做室友……”
“沒關系,進來吧。”白聲友善地搖了搖頭。
楊洛瘦削的臉龐上顯露出些微笑容,他輕手輕腳地放下行李,放好那些随身的日用品,接着拿出粉色的“糖果”。他直接将三五片藥片塞進嘴裡,水也未喝,直接生吞了下去。
一瞬間,他臉上顯露的所有負面情緒全部被壓制在了那一次吞咽之下。
他換上了一個看起來毫無問題的微笑:“我沒事的,聲哥。”
白聲卻覺得分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