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聲。”
眩暈之中有人拉了下他的胳膊,白聲一瞬間覺得自己恢複了清醒。
是許晴曼。她翠綠色的指甲依舊和第一天錄制時一樣閃閃發亮,但整個人像是從深水中回到了陸地,看起來輕盈了不少。
“謝謝你。”
許晴曼微微鞠了一躬,接着便快速從後台走向她的導師席位。
音樂響起,白聲按照他所想的開始進行自己的表演,舞台上的樂器和他任何時候使用它們時一樣順手,但是那注視仍然沒有消失。它,或者他,就這麼平靜地看着白聲,從節目開始直到結尾。
觀衆席上爆發出來的歡呼聲也沒能将他從這種可怕的注視中喚醒。白聲覺得有些窒息,勉強對着導師席和台下的觀衆露出一個微笑。
“天哪,我好喜歡今天的聲聲,相比起宣傳片裡溫和了不少,但氣質還是好冷淡——他真的好多變!”
“我愛死他了!那種性///冷淡的聲音迷死我了!”
“不!行我一定要讓他出道!”
“對一定要讓他出道!”
相比起現場,虛拟世界中甚至要更加熱鬧。投票數以恐怖的速度上升,處在臨界位置的選手們你先我後地追趕着,焦灼在一起。
而與此同時,漆黑的樓道裡,沈浩沒有坐電梯,一層層地往上跑,然而無論他往上跑了幾層,樓層數還是固執地顯示為五層。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沈浩抹了把額頭,差點把自己的眼鏡抹下來。他低下頭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着,“來得真不是時候。太不是時候了。白聲根本還沒有做好準備......除非他現在就......”
沈浩皺起了眉。他很少在獨自一人時皺眉。大部分時候他露出各種面部表情隻是為了迎合周邊的人類,畢竟一個在困擾時不會皺眉的人類會很奇怪。同樣的,一個高興時不會笑,傷心時不會流淚的人類是不該存在的。
但此時也許是他此時所擁有的這□□的本能勝過了他的理智,讓他開始不自覺地受到情緒起伏的影響。
“不管怎樣,現在抛棄實驗品......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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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到了本屆新選舞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我們将宣布前九名的名單。”
“不過,今年的名單并不會由我們的主持人來宣布。事實上,本屆新選舞台總決賽,我們有幸請到了一位重量級嘉賓,他全程參與了決賽的評審,隻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直到現在他才能露面。”
“下面将視角切換到我們的大屏——”
“晚上好,諸位。”
大屏幕裡的聲音溫和地打斷了主持人,而現場的所有人在聽到這聲音後,罕見地陷入了一緻的沉默。
仍處在眩暈中的白聲往屏幕上看去,看到了一位面容完美無缺的年輕男性他的形象占滿了整個屏幕,仿佛一座山丘,龐大而充滿難以名狀的威壓,他的眼珠純黑無澤,身上穿着色彩鮮豔的華麗服裝,整個人似乎都在閃爍着光芒。
而站在一邊的選手們此時都渺小得如同伏在山腳下的蟲豸。
他對着他看不到的選手們笑了笑:“我就不賣關子了。下面直接宣布吧。”
而與此同時,網絡上的人們爆炸了。
“是新王!!”
“新王!!他已經多久沒出來了!!”
“媽媽我看到神了!我看到真正的新王出現了!!”
“完了完了完了澤麼會這樣為什麼節目沒有一點預告!!我要瘋了新王出來了!!”
沸騰的言語瞬間擴散到整個網絡平台,但在新選舞台的賽場上,人們依然保持着詭異的靜默。白聲望着屏幕裡的那人,突然意識到自己見過他。
在被沈浩撿走的那一天,在郊外垃圾場的廢樓牆壁上,貼着一張海報,那上面的人就是這位“新王”一個月前,他剛來到新選舞台,獨自走過樓下的廣告牌,看到的那個“鬼”也是他。
但是為什麼?白聲艱難地喘息着,不知為何感到自己的思維漸趨遲鈍,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這就是那位“新王”,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城外那些幾十年曆史的老樓房的廢棄海報上?
“下面我宣布,第四位出道的是.....”
名字一出口,現場的觀衆爆發出一陣歡呼,獲得名次的選手激動地上台,開始發表出道感言,導師席上的莫前大概巧妙地控制了人們的情緒,以至于出道選手一發言,台下的人都默契地安靜了下來。
而白聲隻覺得那黏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又厚重了幾分。
“下面我宣布第五位......”
“下面是第六位......”
一直到第八位,那位新王宣布名詞的行為戛然而止。他在屏幕裡溫柔地笑着:“這屆新選舞台讓我看到了如此之多的優秀人才,我相信我曾經走過的道路後繼有人,我為你們感到高興。你們的未來必然是一片輝煌,下面我先宣布第二位和第一位。”
“白聲哥,你人沒事吧?”站在白聲旁邊的一個選手掐住麥,小聲問道,“你的臉好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