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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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夜晚依然喧鬧。新選舞台的廣告倒是推出了那些廣告屏,新的選秀和歌舞比賽的預告早早地登上了版面,吸引着每一個路人的目光。
白聲正坐在車裡刷着手機上的新聞。新選舞台後的網絡世界似乎安靜了不少,盡管還有不少人沉浸在餘韻當中,但新的選秀節目,新的娛樂綜藝已經湧了上來,在熱門裡占據着大部分人的視線。
更不用說其下大片大片随時滾動者的娛樂八卦新聞,不外乎哪些陷入戀愛起的男女偶像們,分手的男女偶像們,出軌的男女偶像們。而這些新聞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實,無人知曉。。
“你感覺怎麼樣?”沈浩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有感覺到那個視線嗎?”
白聲默默點頭。他已從病房裡起來,立馬感受到了那若有若無的視線,仿佛黏在他的皮膚上,沁入他的血肉裡。無法剝離,無法躲藏。
“還行,不算難忍,也許過段時間‘他’不看着我,我都要不習慣了。”白聲調侃道。
“千萬不要吃别人給的鎮定劑。那隻是封閉你的五感。那些真正爬上高層的人後來都精力了非常痛苦的戒除反應。”
“我明白的。嗑///藥終歸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白聲把邀請函遞給酒店門口的侍者,望着裡面的場景,突然就停在了門邊的陰影裡。
面前的一切太不真實了,仿佛一場虛假的夢境。
如果沒有經曆過之前所有無法理解的時間,沒有親眼看見被傷害的身邊人,沒有目睹過那些崩潰失控的選手,沒有親眼看到那些跳進垃圾分解機中的人類......白聲覺得,自己也許會以為一個多月之前的經曆猜是一場虛假的夢境——他從沒失業過,他也從沒流浪過,從沒經曆過那種瀕臨死亡的狀态;來到新選舞台更不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
沒人會喜歡具體的苦難;人總是天生喜歡偷懶,總會偏向于記住那些更輕松更簡單的事實。
而現在,他站在這扇門前,正要從真實的世界進入這個虛假的夢境。
“白聲,怎麼了?”沈浩看白聲許久未動,出聲問道。
“我總覺得,要是我走進去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白聲笑了笑,無奈地看向沈浩。
“晚宴在午夜十二點之前結束,如果你喝醉了我會把你帶出的,不存在出不來的情況。”
“哈哈哈哈......不是這個出不來的意思。”白聲笑道,“對了,阿藍是你處理的嗎?”
沈浩整理袖口的動作一頓。
“你怎麼知道的?”
白聲一笑:“也許是直覺——他是死掉了嗎?”
“可以這麼理解。”沈浩不打算詳說。
“你不是人類,對嗎?”白聲問道,“你甚至不是是變異的人類,而是一種我們還不了解的存在,是不是?你其實從來都沒在我面前掩飾過那一面。”
沈浩沉默了。這一刻,他終于明确地意識到,白聲這個實驗對象比想象中的還要不可控。
不可控的實驗對象,相當危險,也許會毀掉整個計劃。
現在是個絕佳的機會。大量演藝明星正在這座大廳裡,“新王”肯定在這裡投射了不少注視,隻要他做一點手腳,就可以讓新王的注視全部投射到白聲身上。
雖然身為二星,但他終究還是偏向于人類。一個人類,在那樣的壓迫之下很快就會崩潰,徹底壞掉。接着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抛棄這個實驗對象。這個時間點抛棄是合适的,新選舞台剛結束,他可以用白聲身上積累的經驗做一個模型,在下一個選秀開始前挑中合适的實驗對象,直接安放到他身上.....
“你不想回答也沒問題,這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白聲輕聲呢喃着,“我們的目标現在是一緻的了,你是人是鬼又有什麼關系呢?”
沈浩深吸了口氣。默默地放下了手。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好。”白聲換上了他日漸習慣的那種鏡頭下的笑容,對着宴會廳裡的人輕松地打着招呼。
相機的咔嚓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是的,他現在正在進入這個虛假的夢境,但他不會是沉溺于這個虛假的夢境——
他要将人們從虛假的夢境重新帶回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