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淮逸小姐,您能原諒我嗎?”她鄭重行禮道,脫帽,彎腰矮下身子。
淮逸沒成想,晏初柏真得會做到如此地步,她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向後退去,又不小心踩到雲馳的腳尖。
被“忽視”的氣是消了,但怎麼又莫名其妙的被晏初柏架起來了呢?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的,又是這種打到棉花上軟趴趴的感覺。
不好發洩,卻是換了種溫柔的方式接住自己。
平心而論,淮逸她,挺吃這一套的。
她不願承認自己又入了晏初柏的“圈套”,忙轉身向雲馳道歉,避免同晏初柏有任何眼神接觸。
現在的她,暫時還不願注視那雙赤誠的目光。
怕露餡,她隻好繼續擺着搖搖欲墜的貴族架子講道:“你、你還不夠誠懇,這次就、就,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這一次了,雲馳,快,我們走。”
臨走前,還不忘繼續咳嗽一聲。
這一次,晏初柏沒有錯過,她目送淮逸離去,恭敬講道:“恭送淮逸小姐,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淮逸上車離去,不再趴在馬車窗觀測時,她這才重新戴好手中的帽子,臨走前,還不忘看向歲绯。
老師警告過自己,不要打草驚蛇,也因如此,她這才收好眼神中的警告與厭惡,對着歲绯,換了最平常的微笑。
歲绯把秘密藏入眼底,對着晏初柏,友好示意。
二人的對抗以晏初柏的離開結束,同雲馳想得一樣,她是為飛艇的故事趕來的,還有先知團的小頭目。
“進,初柏怎麼樣了?”樊截樞快步迎上,免了那些繁雜的理解,從晏初柏手中奪過報告。
晏初柏沒有回複,報告内容她提前看過,各項檢測都是合格的,導出的數據也顯示,駕駛操作沒有任何錯誤。
飛艇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說實話,她看到檢測結果時,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蒸汽能源不足?”樊截樞講出結果,顫顫巍巍的聲音,是晏初柏從未見識過的。
“是這樣的,統禦大人,我最開始也不敢相信。”晏初柏回答道,隻當那聲音是樊截樞震怒的表現。
“你,初柏,你可仔細查過了?”樊截樞追問,盡力抓住最後一份希望。
她從未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雖然女娲計劃的研究員早有提示,可她還是不願接受這份血淋淋的現實。
“是的,統禦大人,我想,是能源廠那邊的問題,”晏初柏說得輕松,對不明真相的她來說,這個調查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沒有加足燃料,最差也就是有些膽大包天之人克扣了燃料。現在需要我去調查嗎?”
學生口中的無事,卻是樊截樞心中天塌的征兆。
現在的情況是,潔淨的蒸汽能源不光無法回收利用,甚至能源本身都在消亡。
能源廠全是機器的操作,不可能有克扣燃料的步驟。可為了隐藏真相,也為了給民衆一個交代,她還是強忍着精神,裝作無事發生的事情繼續講道:“克扣燃料?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初柏,你去查一下。”
“是,統禦大人,”接下任務的晏初柏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她站在原地,貼心地問道,“統禦大人,您是有什麼心事嗎?這件事,您還有什麼顧慮嗎?”
隻能說不愧是自己帶出的學生,自己的情緒,藏得再深,也能被其順利挖出。
“沒什麼,就是覺得,王國的很多事情也需要整治了,呵,能源都能克扣……”她深深吐氣,表面上說得是這些,心底卻想着另外的事情,關乎着王國存亡的故事。
見老師如此,晏初柏深知,自己也不該繼續待下去了。她最後提了句先知團的故事,就此離開。
“先知團?”樊截樞敲打着桌子。
這個情況下,隻能暫時把事故的事,歸到先知團的頭上了。
從宮室離開的淮逸還在想着晏初柏,考量着上世的晏初柏,究竟為什麼同意自己的求婚。
“怎麼就這麼奇怪呢?晏初柏,你這個人真的是……”
命運對淮逸的折磨并未就此停止,擡頭間,她從馬車窗瞥見自己的媽媽,還有,那位要殺掉自己的姨姥,淮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