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穆熒就開始收拾,帶上錢、糧、衣裳等等,找到一個鬥笠遮臉,面紗也依舊不能少。
最重要的還是标志,腰上得挂夫君給她的玉佩,手腕上得戴好夫君送的金鯉魚,完美!
柳葉瞧她忙前忙後的樣子,急得跺腳:“小姐,您真的要去邊關呀?這可不能啊,萬一京中又有什麼活動,宮裡召見怎麼辦呀。”
“你說得對。”
柳葉以為她回心轉意了,緊張的臉終于釋然。
“這些得安排妥當,我這就找幾個大夫,對外傳我病重,下不了塌那種。”
“小姐!”柳葉傻眼了,這是完全勸不了一點兒啊。
真小姐也是,假小姐也是,完蛋!
第二日半夜,穆熒便帶着柳葉,加上一車夫一護衛,悄悄從後門離開了王府。
去北關的路途遙遠,快馬也得七日,駕車慢悠悠晃過去就得十幾日。
穆熒想早些過去,便叫馬夫加快速度,白天都趕路,晚上再找地方歇腳。
一路颠簸,直至第十日她們終于來到了北關的邊城。
這裡百姓衣着樸素,街道破損,遠不似京城繁華,隻要道被掃得幹淨些。
整座城看上去灰撲撲的,街角還有一排坐地的百姓,百姓的目光一直往街深處探望,不知在等待什麼。
随便找了家客棧,訂了幾間廂房,穆熒打算先住兩日探探軍營的消息。
但凡要出客棧房門,她都得做好遮掩,畢竟她是悄悄出來的,不能讓人瞧見。
柳葉為她系上白色面紗,做個簡單的發髻便于戴鬥笠,找了件稍稍樸素的衣裳,便一起上街。
街道上行人稀疏,倒是方才進城時那隊人還在等待。
穆熒好奇地上去找人問了問:“嬸子,請問你們在這裡排的什麼隊呀?”
“姑娘一看就是剛來邊城吧,我們這兒是看義診的隊伍。”大嬸瞧她衣着材質不一般,不像本地人于是耐心解釋道:
“前幾日北狄派了一小隊人,偷襲城中想制造混亂,還好被恒王殿下的人發現了,帶兵剿滅了這隊人,可咱城中老百姓也因此有許多受傷的。
于是恒王殿下派來部分軍醫,義診一月,優先救治襲城中受傷的百姓,這幾天一直是小神醫在義診。”
“那恒王呢?我聽說恒王受傷了,可有此事?”穆熒焦急地問出心中所想。
大嬸說到這裡感歎了一聲:“确有此事。恒王殿下為了護被挾持的百姓,主動請作人質,交換後出其不意弄死了那北狄人,自己卻被那人臨死偷襲,受了重傷。”
“可有恒王現在的消息?”
“聽說恒王殿下昏迷了三天,被軍營裡那位小神醫救醒的,現在已經好些,隔幾天還會來城中巡查呢,今天說是同小神醫一塊兒來看義診的情況了。”
“太好了。”夫君沒事,而且就在前方,不用打聽軍營位置,隻要往前走就能見到夫君了!
“多謝嬸子,這個給您的孫子玩。”穆熒從袖口随手掏出一隻草編螞蚱放大嬸手裡。
說完高興地往隊友前方走去。
“小姐,跑慢點兒!”
柳葉最不擅長跑步了,可誰讓小姐高興呢,跑那麼快,也隻能邊跑邊歇氣地追。
眼看着要到隊伍最前面了,柳葉一個晃眼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那坐在義診桌子後面的,不正是她家真小姐麼!
完了!不能讓這倆碰上面!
到時候怕是說不清了。
瞬間柳葉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如離弦的弓箭般沖刺上去,一把抓住了穆熒的手腕向後一拉。
穆熒腳沒站穩,整個人往後傾倒下去。
就在在危急之時,一雙寬闊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來。
準備給小姐當肉墊子的柳葉松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穆熒才透過面紗确認眼前搭救之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手上還杵有一根棍子,應當是位公子。
“多謝公子相救。”
黑衣公子擺擺手,語氣略有緊張:“無…無妨,姑娘日後小心些。”
既然被人家救了一把,她理應感謝,于是從袖口取出一隻琉璃兔子:“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便以此琉璃為謝,請公子收下。”
“此等精緻之物,定然十分昂貴,在下不過舉手之勞,不能收此大禮。”
黑衣公子語氣低沉,與方才的明快不同。
穆熒心想這琉璃原本千金一盞,但音她在京城燒制琉璃,所以漸漸賣得非常便宜,但邊城地處邊關并不知曉。
黑衣公子定然覺得她,在用琉璃羞辱他高尚的品格,所以生氣了!
想到這裡穆熒連忙解釋:“小女子乃京城人士,這琉璃在京城已經是尋常玩物,方才是小女子唐突了,未曾與公子解釋,還請公子放心收下罷。”
“既如此,那我便收了。”
穆熒輕輕将琉璃兔子,放在黑衣公子的手心,禮貌點頭,便離開了。
祁景淵盯着她離去走遠,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