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大捷,北狄人倉皇獻上投降文書,願百年俯首稱臣,歲歲納貢。
此刻北關軍營早就一片喜氣洋洋,誰也沒想到他們能夠勝利,畢竟一開始他們的将領是雙腿殘廢的恒王。
雖然恒王早年是燕國戰神,可雙腿一廢如何作戰?所有人都不信有這樣的将領能赢,紛紛偃旗息鼓躺作一塊兒。
然而偏就是這樣的将領,帶着他們一路斬殺北狄人,即便坐在輪椅上,氣勢也不減當年。
而且他竟然将輪椅都改裝為殺器,在戰場上也毫不遜色,最終帶着他們赢得了勝利!
一名士兵舉着信件匆匆趕往主營帳,所有人都司空見慣,那定然是王妃寄來的家書。
幾個士兵圍坐在鍋爐前感歎着:
“王妃同王爺感情真好,這信月月都寄好幾封來,王爺也是每次都回,還送不少東西回去給王妃。”
“聽說王爺跟王妃新婚,連面都沒見就來打仗了,這回王爺終于能回去了,王妃這信怕是表述歡喜的了。”
另一個士兵觀察到營帳外徘徊的沈鸢兒,不由得接話道:“王妃是歡喜了,咱們的小神醫可就傷心喽。”
“诶,這有什麼,王爺到底是王爺三妻四妾也正常,指不定回去會納小神醫為側妃呢?”
“噓,你這話可别給王爺聽到了,上一個敢說的被王爺聽到,挨了整整五十軍棍!半條命都去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噤聲,不自主地朝主營帳那邊看了去。
此刻沈鸢兒反複地忽悠門口的士兵,試圖被放進去。
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她想趁此多跟祁景淵聯絡下感情,之前戰事緊張她鮮少與王爺見面,如今正是建立情感的好機會。
門口的士兵一點兒也不給她機會,不論她說什麼都不肯讓她進去。
忽然,她又看到了那個送信的士兵,每次那士兵都能憑借信件順利進入營帳,她突然有了計劃。
沈鸢兒直接上去攔住士兵道:“這位小哥,正好我要給王爺送藥,信就幫你送了。”
“可是……”
沈鸢兒一把奪過信件,推了士兵幾步:“沒什麼可是的,你可以遠遠地看着我進去呀,忙你的去吧。”
轉頭她就蹦蹦跳跳地前往營帳,這次守衛的士兵瞧着她手裡的信件,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她進去了。
“王爺,我來給你送信啦~”
沈鸢兒興奮地轉圈,一下晃到祁景淵眼前,手上拿着信晃來晃去。
祁景淵看到她隻輕輕地瞥了眼:“信拿來,你可以出去了。”
沈鸢兒對他的冷漠習以為常,什麼高冷王爺,現在對她态度這麼差,以後可是要追妻火葬場的!
“不要這麼冷漠嘛,我來不是想跟你講一下,咱們打赢了北狄該怎樣慶祝嘛!到時候慶功宴我想來安排美食,一定會給你一個大驚喜的!”
嘴上這樣說着,信卻依舊拿在手上晃悠。
“你随意就好,信給本王!”祁景淵現在滿心都在那紙信上,根本不想聽别的。
沈玉鸾見他這麼想要信,于是得寸進尺道:“不行,你得答應和我一起辦慶功宴,陪我做一道點心,我就把信給你。”
“本王不會做點心,信拿過來!”祁景淵幾乎要失去耐心了,這個女人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如果不是鶴川神醫将她收為徒弟,早就被他找個由頭送走了。
“我可以教你呀~”沈鸢兒眉飛色舞地開始講述,拿着信紙在營帳中比劃。
眼看着信離自己越發遠,祁景淵拿過一旁的拐杖,硬是站起來目光鎖定在信紙上,一步一步挪過去。
“诶!王爺你怎麼站起來了,快坐下!師父說了,你這腿最近還要進行最後一次施針,這幾日毒素堆積盡量不要再動了。”沈鸢兒慌忙将信紙一丢,急忙要去扶他。
眼見着信紙在空中如鵝毛般飄晃,一下掉入了角落的水桶裡。
“信!”祁景淵顧一把推開沈玉鸾,往水桶那邊趕,腳底一麻栽倒在地,硬是以最快的速度挪過去,撈起信紙。
匆匆打開,裡面前兩行的字已經花了,隻後幾行還能模糊地辨認:
“夫君,……。
今我重病……,不日……魂歸西天,……成全你了。
你我從此……,來生不複相見!”
當讀出信中内容那一刻,祁景淵已經無暇指責打濕信件,“這不是真的!”
夫人怎麼會突然重病?又怎麼會對他說出“來生不複相見”這種傷人的話!
不可能的!
一定是信被浸濕,具體内容缺失,真相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祁景淵在心裡安慰自己,行動上卻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