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一事,穆熒決定這三個月她都盡量不出門好了,萬一又碰上這幾個熟人,被認出來了就不好了。
萬幸這些天除了昨日,燈會魁首的那場飯局,就沒有任何必需要出門的情況了。
正好她也借赴宴去她宅子裡取三十兩銀子,讓蕭衍幫她還去恒王府,隻是借條還在侯府裡沒有帶走,日後還得麻煩一趟柳葉。
數着日子很快就到了赴宴的時間,雖說穆熒也曾提議就在宅子裡吃就算了,可蕭衍卻堅持。
最終拗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次出門前她做了充足的準備,鬥笠面紗全部裝備,一襲白衣搭配雪白到反光的披風。被認出來也不慌,隻要兜帽一帶往地下一蹲,就能與雪景融為一體。
穆熒自覺非常滿意,自信地踏出了宅門。
“阿熒姐姐等等我!”
才走兩步小子謙的聲音就闖入耳中,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子謙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今日我還有事要做,你乖乖在家裡看書。”
子謙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小手搖晃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我不要,為什麼你和哥哥今天出去吃好吃的不帶我,我也要去!”
“子謙乖,下次好不好,這次我真的有急事。”穆熒無奈蹲下來輕撫子謙的腦袋,用最溫柔的語氣和他解釋。
“好吧。”子謙抹了抹眼淚,小手背到身後,抽泣着。
穆熒趕緊招呼門口的丫鬟把子謙帶回去,自己轉身離去。
丫鬟匆匆過來想牽小少爺的手,卻發現小少爺手裡多了個淡綠的荷包,不等開口小少爺就先講話了。
“方才阿熒姐姐荷包丢了,我應該去把荷包還給阿熒姐姐,你陪我一起去。”
“可是小少爺,阿熒姑娘不是不讓你跟着麼。”丫鬟還想勸說一下,誰知子謙根本不聽。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最後丫鬟也隻能跟着子謙身後随着他一塊兒去找穆熒。
不多時,穆熒已經來到她的宅邸外,這裡她才買不久,存儲的财務都埋在院子裡的假山下。
近日下雪頻繁,導緻假山上下積雪過多,光是處理這些雪堆就費了些力氣。
大雪将泥土都凍硬了,她挖了許久才挖出來,想了想還是多取十兩銀子備用,這些天一直吃蕭衍家的,什麼都用不着自己出,還有些不好意思。
飯局的地點約在望仙樓,她現在揣上銀子過去,要不了一炷香時間就能到。
稍稍整理衣衫就踏出宅門,誰知迎面就對上了子謙那張凍得通紅的臉蛋,笑嘻嘻地拿着一個荷包跑過來。
“阿熒姐姐,你落下這個了。”
“子謙!”穆熒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跟過來了,還拿着她的荷包傻乎乎地笑,小手都紅了,看得她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麼冷,就為了一個荷包你就出來了?下次不需要這樣,在家等着就好。”
子謙讪笑着:“我怕阿熒姐姐丢了荷包,找不到嘛。”這下總該可以和阿熒姐姐一起出去了吧?
想到這裡子謙小聲地問:“那我現在可以跟你一起去望仙樓嗎?”
“行,走吧。”讓子謙和丫鬟一路回去也不放心,且現在雪大凍壞了就不好了。
穆熒将披風解下來一折,裹到子謙身上,将他包得嚴嚴實實才放心。
街上白茫茫一片,行人稀少攤販也未出街,每走一步都分外艱難,因為是新年所以連灑掃的人也沒有。
鞋襪早就浸濕,早知道該越個天晴的日子,今天實在不是個出門的好時機。
前方風雪之中似乎有人伫立在中央,當穆熒一步步靠近時才發現是個人。
注意到那熟悉的黑色面具,她頓時腳下一滞,那人手上似乎沒有拐杖,許是她看錯了?
正在從旁經過,那人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冰冷的觸感一瞬傳入大腦,整個人都僵住了。
片刻才沉顫巍巍開口:“你…你做什麼。”
那人緩緩湊到她耳畔,炙熱的氣息透過薄紗噴灑在她脖頸間,“阿熒,你是對嗎?”
這家夥怎麼認出來了啊?!
她全身能遮的都遮了。
穆熒吓得整個人往後仰,手腕上的力道又一下子将她帶回去,撲在了祁景淵的胸口。
“放開阿熒姐姐!”子謙沖上去推了祁景淵一把,試圖攔在中間保護穆熒,但積雪太厚他走過來時,人已經被拉到另一邊去了。
本來還想狡辯一下,但子謙的話直接實錘了,她也就不掙紮了。
她着急地推開對面,從懷裡掏出三十兩銀子:“是啊,就是我。正好,欠你的銀子我之前出了事給忘了,今天我打算讓别人幫我還,你來了正好連本帶利還給你。”
“怕他不理解又補充道:下次,借條上不許填别人的名字,讓人幫你代還也要寫清楚吧!”
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