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嬷嬷同旁的宮女使眼色,宮女悄悄往裡面靠,試圖将人圍住。
她們的小動作穆熒都看在眼裡,她瞥見離她最近的窗戶,産生了一個想法。趁宮女不備,一下逃到窗邊,翻窗而出。
還好她平日身手算靈活,不然才上窗戶,就得被底下追來的宮女拉住腳腕。
皇宮處處是高牆,極易迷路,好在她曾經來宮裡赴宴多次,隻要是女眷待的地方,她都比較熟悉,東躲西藏,硬是甩掉了那些嬷嬷宮女。
直接出宮是沒辦法的,就那一條毫無遮擋的長道,每隔一小段就有守衛,要是被那些宮女發現在後面追,就更跑不了。
唯今之計隻有在皇宮裡躲起來,等到宋钰進宮找她。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等到,她現在身處禦花園,這裡路徑繁多,假山花木堆積,很是方便她躲藏。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早飯都沒吃就被抓走了,如今夕陽西下,實在餓得受不了。
晃眼見瞧見假山旁一棵橘子樹,上面挂滿了金色橘子,簡直饞到她了。
左顧右盼确認四下無人後,她悄悄從假山洞裡爬出來,伸長了手去抓離她最近的一個橘子。
一下,兩下……還差一點兒就能抓到了,隻要再出去一些。
她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終于是摘下那顆橘子,四下環顧無人,放心地往回鑽。
“何人在此!”
一個清冷的男聲忽然出現,穆熒背後冷汗直冒。
居然有人!完了!
她明明有仔細觀察,怎麼會沒瞧見人,或許不是在說她?隻要她不出去,一會兒天黑想法子溜走。
那聲音又響亮了幾分:“不出來,本王就轟碎這假山,将你抓出來!”
“别!”穆熒認命地爬出去,現在主動出去還能編個謊,挨頓打估計就過了,要把她抓出去可能會被以為是刺客,就完了。
她幾下爬出假山,滿腦子想着避禍的說辭,根本沒注意眼前的是誰,隻知道是個王爺。
撲通一下跪在那王爺面前,頭也不敢擡:“王爺饒命,奴婢是新來的宮女,被派來打掃禦花園,清理假山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了,驚擾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哦?你這身裝扮可不像是宮女,你敢欺君~”祁景淵噙着笑注視她,雖不知為何阿熒會出現在宮裡,但她如此驚慌的樣子像隻小貓,叫人忍不住逗逗她。
“奴……奴婢今日才來,宮服不小心打濕了水,想着是灑掃的活兒,故而沒穿。”穆熒慌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圓宮服的事情,隻能随口一編。
“既如此,你起來吧。”
“謝王爺!”穆熒松了口,低着頭轉身就要走。
“等等。”阿熒都沒有看見他呢,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她小心翼翼轉身,不敢看對方的臉:“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擡起頭來。”
對方如此吩咐,她不得不從,視死如歸地擡頭。
這一下她呆住了,眼前人坐着輪椅,臉上一副金色面具,衆多王爺中唯一符合輪椅條件的,隻有她前夫祁景淵!
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面,如此近距離看到她的前夫,即使戴着面具,那下巴和眼睛也看着有幾分眼熟。
細細一回想,子恒倒真是與她這前夫像極了,能說不愧是好朋友麼,連臉都有幾分相像。
祁景淵觀察到她眼中的驚訝,逗趣的心思又上來了:“本王知道自己英俊潇灑,可你也不必如此癡迷地看,我夫人會吃醋的~”
“奴婢知錯。”穆熒趕緊低下頭,今天真是刷新她的認知,原來這家夥這麼自戀的麼。
也是,她一個配角看這麼久主角做什麼,又給女主角吃醋劇情添磚加瓦。
“奴婢還要灑掃,先行告退。”
“等……”下。
祁景淵“下”字未出口,穆熒已經退了一步,隻覺後背撞上了什麼人,急忙轉過身道歉。
“對不起。”穆熒目光掃到她所撞之人身上,金色龍袍,不就是皇帝麼!
完了,這皇帝可是個喜怒無常的昏君,她把人撞了,算是死定了。
她趕緊跪下補充:“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祁明遠沒有率先責怪穆熒,反而看着輪椅上的祁景淵開口:“恒王突然離席,朕甚是關心來瞧瞧,卻不想瞧見你在訓這宮女。我知你向來溫和,可是這宮女何處惹怒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