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遇到虛群突襲,優雅詠唱是找死,鬼叫才是王道。陸荨舍棄詠唱瞬發了一記破道,強度無所謂,不是啞炮就行。
赤色火團瞬間從掌心炸開,穩穩當當地給圓面雜魚虛結結實實一大逼兜。陸荨甚至分神盤算起下個學年的論文題目:《論鬼道瞬發與詠唱的KPI差異》,畢竟這團火球雖然歪得像醉漢打拳,但好歹把虛的面具燎出了燒烤味。
圓面雜魚虛被擊中的瞬間向後踉跄,被激怒的咆哮震落了屋檐一排紅燈籠。
“阿文!”陸荨趁機一個滑鏟擠進店門,順手抄起擀面杖擺出斬術架勢,“快跟我跑!”她匆忙拉過阿文往外跑去。
三人踉踉跄跄沖到街角,陸荨餘光瞟現拓海君的手始終護在阿文背後。
“你們快往七區跑,千萬不要停!”陸荨把阿文的手塞進拓海掌心,才發現自己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地發抖。“拓海君,請你照顧好阿文!”她轉身的動作差點被自己的和服下擺絆倒,那道裂口現在徹底變成了高開衩。幸好她時刻謹記防走光風險,和服裡面穿着保守的燈籠秋褲,褲管此刻正在夜風中歡快地飄揚。
阿文急忙拽住她的腰帶,力道大得差點讓陸荨當場表演坦誠相見:“你要回去?”染着哭腔的聲音像鈍刀割肉,“你連斬魄刀都沒有,那太危險了!”
“誰說我沒有?”陸荨突然從後腰抽出根東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阿文剛要松口氣,定睛一看差點背過氣去,那分明是甜品店的木制擀面杖。
“甜品店特制版淺打!”陸荨揮舞着擀面杖沖向火光處,“記得給我留倆糯米團子!”
陸荨攥着擀面杖沖回戰場時,現場安靜得像剛結束期末考的真央圖書館。蘋果糖的焦香混着血腥味,地上散落着斷裂房檐和木架,昭示着短時間内發生的殘酷争鬥。
“大爺,打架的都去哪了?”她拽住位衣冠不整的老者,似乎是今晚煙火大會上緻辭的東八區長老,現在胡子被燎得隻剩半邊,宛如被燒焦的玉米須。
“被那個銀毛死神引去西邊荒地了!”老頭哆嗦得像篩糠,“是大虛!足有十多隻!”他比畫的手勢差點戳到陸荨眼睛,“小姑娘快跑吧,這可不是小孩過家家!”
陸荨的擀面杖“咣當”砸在了地上。
大虛?在靜靈庭周邊?靈王腳下,高端街區,它們怎麼敢的。
“老爺子,您确定沒看錯?”但空氣中殘留的靈壓騙不了人。那種黏稠的、帶着虛特有腥臭的壓迫感,就像把現世海鮮市場的味道濃縮了十倍。
“要命……”她撿起擀面杖擦了擦,突然意識到今晚這場煙火大會真有點說法。
先是五番隊隊長、副隊長一同現身,而後在街道爆發虛群,很難不讓陸荨聯想到這是不是五番隊的釣魚執法。
陸荨望着西邊天空不時閃過的銀光,突然很慶幸自己沒帶淺打。就她那唱跳雙廢的三腳貓功夫,怕是連大虛的腳皮都削不動。擀面杖在月光下泛着細膩的油光,像在嘲笑她此刻的躊躇不前。
“淦!”她一腳踢飛半截糖葫蘆棍,“打不過虛,連當啦啦隊都趕不上熱乎的?”
陸荨還是決定前往西邊荒地一探。
她的瞬步像台老舊的收音機,在恐懼的幹擾下徹底失了頻,處于時靈時不靈的狀态。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進西邊森林的灌木叢,和服下擺被荊棘撕扯成流蘇狀。
那些造型各異的虛此刻正在前方集體上演着“好聲音”海選現場,合唱堪比三百台電鑽同時開工,讓陸荨體驗了一把足以毀滅世界的高音。
當她終于滾進戰場時,最後一隻大虛正表演着慢鏡頭倒塌,崩碎的面具貌似還流露出一模瘆人的微笑,荒地又恢複了能聽見露珠墜地的安靜。
月光像聚光燈般打在舞台中央。市丸銀站在血泊與銀輝的交界線上,斬魄刀發出的“咔嗒”聲後縮回原形,他站立的身姿像一棵毫無感情的松木,無畏身旁的血流成河。
哪怕是激戰還不忘把假笑焊在臉上,信念感比陸荨追過的愛豆強多了。“Super idol的笑容都沒你的嘴硬……”陸荨望着他嘴角的血迹喃喃自語。
銀發男子轉身時晃了晃,額前鮮血在月光下劃出蜿蜒的銀河。那個永遠遊刃有餘的關西腔,此刻松垮得像跑了調的琴弦:“小荨是來……收屍的?”
“專……專業啦啦隊,使命必達!”陸荨的宣言念得卡殼,耳邊聽見膝蓋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她真是個蹩腳的預備役死神,連收尾工作都趕不上一手的。
月光下,那些正在消散的虛骸像融化的橡皮糖,而市丸銀就是戳破它們的刀尖,隻不過這柄“刀尖”自己也快折了。陸荨伸手去扶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不行。
“喂喂!說好的捎我回去呢?”她接住栽倒的銀發副隊長,兩人一起跌坐在血泊裡。
這姿勢讓她想起以前在酒館裡扶住醉倒的酒鬼,如果忽略他後背的震顫的話,那裡有道幾乎貫穿肩胛的傷口,正汩汩滲着血。
市丸銀的額頭抵在她肩上,呼吸輕得像羽毛。“稍微……睡會……”
陸荨感覺肩頭一沉,那總是眯着的狐狸眼終于完全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