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歲月漫長,而朽木绯真天生病弱。從她出現在朽木白哉眼前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更遑論朽木家的威壓是普通人看一眼都會折壽的程度,平民的身份嫁進去隻會處處為難,讓她更快地如白蝶撲火後迅速消散。
市丸銀的低笑混着酒香在夜色裡蕩開:“小荨覺得這樣也算圓滿?”他的目光穿過霧霭的酒氣,像是看着很遠的地方,“明知道會變成墓碑上的名字……真是任性妄為的兩個人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願賭?”陸荨咬開櫻花餅,花瓣的清香混着酒氣在唇齒間綻開整個春天,呼之欲出的戀愛語錄都帶着醺然的浪漫:“對兩個相愛的人來說。”手指指向天際,“此刻的月光比百年後的夕陽貴重一萬倍。”
銀發死神的瞳孔微微收縮。直到某個遙遠的雪夜突然浮現在眼前,那時松本亂菊的橘發才剛到肩膀,而他的斬魄刀還未染過同僚的血。
“有時候……”清酒滑過喉結的聲響格外清晰,“遠離才是最好的守候。”
“打住!”陸荨一巴掌堵住他的嘴,掌心傳來的涼意讓她想起摸過毒蛇的觸感,“下一句是不是要接‘有一種愛叫作放手’?”她誇張地攤了攤手,“拜托,我玩過的乙女遊戲裡,這種台詞一旦出現,BE是沒跑了。”
縮回的手在對方的死霸裝上猛蹭兩下,陸荨豎起食指開始學術演講:“根據《現世戀愛行為學大辭典》,戀愛的終極形态根本不是什麼‘遠離’‘守候’。”她鬼鬼祟祟壓低聲音:“是強烈的占——有——欲!”
月光照着她眉飛色舞的表情,如同邪惡女巫在傳授什麼禁術。
那些熬夜通關的無數乙女遊戲CG,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永遠是被鎖鍊纏住的特寫,最暢銷的周邊永遠是染血的和服腰帶。連她半夜偷偷翻閱的小說裡,人氣最高的都是“把你做成标本永遠帶在身邊”的變态劇情,胃痛又帶感,看得人人心凰凰。
“不過真意外啊~”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人,“傳聞中陰險狡詐的市丸副隊長~”故意拖長的尾音裡帶着毫不遮掩的調侃,“骨子裡居然是純愛戰士?”
夜風卷着落葉掠過廊柱。食盒底層那塊鲷魚燒漸漸涼透,就像市丸銀眼中轉瞬即逝的波動。
“純愛戰士?”月光偏移的刹那,他又變回那個笑眯眯的狐狸,銀發在月光照耀下寒光凜冽,“如果是見血封喉的那種,我倒很樂意當一回呢~”
他冰涼的指尖撫上陸荨脖頸,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那小荨喜歡這種圓滿……或是占有嗎?”
“我?”她拂開他冰涼的手掌,拿起一個柿餅咬了一口,“與其被釘在别人家的族譜上當标本,不如當隻野狐狸,想去哪偷柿子就去哪!”
微風浮動,市丸銀的袖口輕輕擦過她手背:“真巧~”他的聲音融進夜風裡,“我也最喜歡自由自在的野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