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今天第二隻專程來問候她的虛了,專挑她這個實習死神下黑手,士可忍孰不可忍!
經曆過一次戰鬥的身體顯然比腦子反應更快,陸荨立即擡手對準虛面,鬼道咒文已經滾到舌尖:
“破道之三十一——”吟唱還沒出口,就被虛噴出的火球硬生生怼回喉嚨。灼熱的靈壓擦過手臂讓陸荨吃痛的松手,懷裡的流魂女孩眼看要脫手墜落——
倏然掠過身旁白影快得像是幻覺,朽木白哉的羽織翻卷着月光而來,右手接住女孩的同時,左手卻已精準補上陸荨中斷的鬼道: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沒有冗長的詠唱,沒有尴尬的蓄力,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真正的隊長級鬼道如烈日灼燒,赤紅火光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精準命中虛的面門,将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虛連同它周圍的一切蒸發成灰。
很強,很帥,很牛b。就是交接人質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聲“借過”?!
在空中交彙的瞬間,陸荨的臉頰狠狠撞上朽木白哉的肩膀倒飛出去。身體的硬度堪比真央藏書閣的承重牆,她甚至聽見自己後槽牙受到劇烈撞_擊後的“咔嗒”聲,嘴裡的鐵鏽味頓時彌漫開來。
無法維持滞空姿勢的身體劃出一道抛物線,陸荨的思緒卻異常清晰。下方是碎石瓦礫,她要是以這個角度臉着地整容費絕對比百年死神的公積金還貴。
完犢子。她絕望地閉上雙眼,已經在思考如何訛上六番隊的醫療保險和索要顔值損失費。
就在陸荨即将以臉刹的姿勢親吻大地母親的刹那,一道銀光纏上她的腰,冰涼、柔韌的觸感像被毒蛇吐信輕輕舔舐。
極速下墜的沖擊力被層層化解,這熟悉的減震體驗比快遞裡的泡泡紙還讓人安心。
後背撞上的胸膛帶着松木與湖水的氣息,混着未散的硝煙味,市丸銀的呼吸擦過她的額頭,甜膩的柿餅香撲面而來:
“小荨,真狼狽啊~”拖長的尾音帶着看戲的愉悅,讓人懷疑這是看完了熱鬧才順手救人。
陸荨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擡頭,月光淌過市丸銀的銀色碎發,隻看得見他臉上的斑駁陰影。
這場景荒謬得像被詐騙集團騙至園區暴揍了一天一夜,結果來撈人的居然是那個總拿你尋開心的死對頭。感動和憋屈在胃裡打成死結,噎得人想罵娘。
“嗚咳……!”陸荨剛想開口,喉間翻湧的血沫就嗆得她眼前發黑,鐵鏽味在舌尖炸開。
“真難看啊~”市丸銀像拎貓崽似的把她往上托了托,指尖抹去她唇邊血迹,“放着五番隊的實習不去,偏偏要追着我們尊貴的朽木少爺~”
十步開外,朽木白哉松開拎着女孩後領的手。那個髒兮兮的女孩踉跄着站穩,夜風卷着煤灰掠過,吹開她額前厚重的發,露出完全陌生眉眼。
不是她。
朽木白哉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梅花的繡紋硌得指尖生疼。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找錯人,自從绯真的咳血染紅手帕開始,他眼底的光就随着每一次錯誤的找到而黯淡下去。她無時無刻不想找回自己的親妹妹。
市丸銀卻沒打算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甜膩的關西腔宛如毒蛇吐信緊追不放:“朽木少爺親自帶隊,結果讓女孩子破相了呀~”
白色的羽織在夜風中紋絲不動,連影子都凝固在夜色裡。朽木白哉收起瞬間的失落,恢複刀鋒的淩冽:“六番隊隻負責維護秩序,沒有義務照看别人的所有物。”
“哦呀~”銀發死神的拇指加重力道,在陸荨臉頰碾出一抹绯色,“原來朽木少爺這麼關心我們的關系,是在替我宣告主權嗎?”
被按在懷裡的陸荨突然劇烈掙紮起來。不是,什麼别人的所有物?這個危險發言是怎麼回事?她剛要抗-議,卻突然僵住。
等等,舌尖舔到的詭異空洞感是……
“嗚嗚嗚……”陸荨捂着嘴,淚眼汪汪地扯住市丸銀的袖口,吐字漏風得像破洞的笛子,“别管那個了……”
她顫抖着從嘴裡吐出半顆帶血的牙齒:“我的牙……!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