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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您的寄存卡,請在規定時間内取回物品哦~”陸荨接過寄存卡時手指都在發抖。
她一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伴手禮走完整條商業街,而某位手長腳長的男人全程隻顧買街邊特色甜點,玩自動扭蛋機,甚至還試圖把其餘的戰利品也塞進她的購物袋。
“是東西太多了嗎?怎麼不早說讓我拿嘛~”這人現在還有臉端着草莓大福在旁邊說風涼話,陸荨黑化值直飙80%。
她盯着寄存卡咬牙切齒,等回了屍魂界,她必把這張寄存卡當作佐證材料投給五番隊隊長信箱投訴舉報!
“市丸副隊長,我真的沒時間陪你鬧了。”陸荨拿出齒科醫院的名片,比對手機導航找醫院位置。“我現在得趕去空座町齒科醫院,和牙醫先生預約了下午兩點可不能遲到。”
陸荨捧着手機對着路标在原地轉了三圈,滑稽的樣子讓市丸銀想起追着逗貓棒轉圈的貓。
眯起的眼睛目光向下,盯着陸荨手機裡那些布滿密密麻麻小點,終于忍不住提醒:“齒科醫院不是在千代田區嗎?”
“是千代田區,在哪兒?”
“在被你翻過去的那頁地圖裡。”
陸荨頓時漲紅了臉:“這、這現世地圖設計有問題!”她不是路癡,她隻是還不适應霓虹的地圖标識!
千代田區位于空座町東邊的角落,距離他們目前所處的中央商業街很遠。陸荨望着地鐵站口進出的人群,眼前浮現出前世擠地鐵被壓成肉餅的悲慘記憶。
如今的她可是會瞬步的死神,怎麼能重蹈社畜覆轍?
“市丸副隊長……”她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眼裡充滿期待:“要不你用瞬步帶我吧……”重來一世,她已經沒辦法共情曾經的自己。捷徑走多了,已經忘了來時的路。
“才不要~”市丸銀難得露出嫌棄表情拒絕,“小荨每次都一副要吐的樣子,我可是深受打擊呢~”現世的陽光似乎把這隻銀毛狐狸都曬得純良了幾分,銀發閃着細碎金光,連假笑間都透着幾分真心話。
陸荨雙手合十祭出殺手锏:“我剛買的三盒特級柿餅,都給你!”
眼見對方挑眉,她立即忍痛加碼:“外加限定紅豆大福一盒!”
市丸銀這才慢悠悠招手:“過來吧,說起來你都快畢業了還學不會瞬步?”
“不是不會,是做得不好……”這裡可是現世,必須在足夠高的位置瞬行才不會引人注目。況且就她那時靈時不靈的瞬步,萬一在半空中掉下來豈不是完蛋了。
“好了,請開始吧。”
市丸銀看着眼前少女把制服裙擺擰成麻花按得死緊的搞怪模樣,慣常的假笑差點繃不住透出幾分詫異。
“小荨又在玩什麼花樣?”
“很明顯,在防走光。”陸荨死死按住裙擺,面露尴尬。瞬行在半空,下面都是行人,她才不想當光天化日漏胖次的變态。
“呵~還真是個笨蛋。”
話未說完就把人攔腰抱起,手臂恰到好處地壓住所有可能翻飛的裙擺。溫熱的呼吸輕拂在少女臉上:“這樣不就好了~”
陸荨瞬間呆得像根木頭:“等等!這個姿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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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齒科醫院年輕的相澤醫生将探照燈亮起,陸荨驚恐地僵在牙科椅上一動不動。雖然有前世社畜加上今生實習死神的兩輩子經曆,但無論哪輩子都還是怕牙醫啊!
“放松。”相澤醫生溫和的聲音傳來,“幸好沒傷到牙髓,補牙就好。”
診療區的對面,齒科診所的陽台仿佛一片被菊花鋪滿的小天地。金黃、粉紅、橙黃,各色花瓣細長卷曲,在陶盆裡舒展着熱情活力的姿态。
市丸銀斜倚在窗邊,銀發與花瓣一同在微風裡輕顫。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眼神就再也沒離開過那些燦爛的菊花。
相澤醫生眼神瞥見窗邊專注賞花的銀發男子,“那位是……哥哥?”
“才不是。”陸荨沒好氣地答。
市丸銀的指尖從花瓣上掠過,聲音卻精準飄進診療區:“小荨現在是連哥哥也不叫了啊~”
相澤醫生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動,然後露出一副青春期妹妹真難帶的微妙表情:“我懂,我家妹妹這個年紀也是叛逆得不願叫人……”
“誰跟他是兄妹!”陸荨氣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這家夥分明是……”
“剛才撒嬌要哥哥抱可不是這個态度呢,現在就叫‘這家夥’了。”
“我那是怕摔下去!”陸荨剛要暴起解釋,下一秒就被牙科器械固定住下巴,無力為自己辯解隻能發出啊啊哦哦的聲音。
相澤醫生一邊調樹脂材料一邊憋笑:“青春期妹妹都這樣,我家的那位到現在還叫我‘喂’呢。”
命運的咽喉被牙科器械噎住,陸荨絕望地聽着這位牙醫先生當兄妹關系的說客:“就算是叛逆期,妹妹也要多跟哥哥說心裡話啊,不然哥哥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