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靈廷竟然有如此身材姣好的明豔大美人!
陸荨腦中瞬間閃過八卦小報上寫過的“金發佳人”等字眼,現在看來用詞還是過于保守了,再誇張的修辭都形容不出松本亂菊真人萬分之一的明豔。
“你們……”松本亂菊的聲音帶着成熟禦姐特有的低啞醇厚,此刻卻因為眼前的畫面帶着些許震顫。
陸荨觸電般從市丸銀身上彈開,跪坐的姿勢标準得能讓禮儀老師驚歎。
而市丸銀還保持着原先懶散的姿勢,微微睜開的瞳孔緊縮了一瞬,倒映着亂菊凝固的表情。
這尴尬的場景,這微妙的氣氛,陸荨懷疑自己誤入了少女漫畫現場,而她正是那個引發男女主誤會的工具人NPC。
她擠出的笑容僵在臉上:“那個……我可以解釋……”
陸荨迅速以土下座的姿勢猛地低頭,剛睡醒而翹起的呆毛随着動作滑稽地抖動:“市丸副隊長純粹是出于對後輩的關懷!在我心裡他就像父親一樣值得尊敬!”
為了不造成誤傷她也是豁出去了,什麼鬼話都能說出口了。
以他們之間百八十歲的年齡差,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确實可以算是“長輩的關懷”,隻不過這位明顯屬于無良長輩。
“是這樣嗎?”松本亂菊挑眉,一腳踢開地上的飯團走近,“銀?你來說。”
市丸銀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身旁陸荨拼命朝他使眼色,一副“求您快解釋清楚”的絕望表情。而面前的亂菊眉頭緊皺,周身凝聚的靈壓已經讓空氣開始躁動。
這架勢讓陸荨幻視短劇裡被正宮捉奸的偷情男女,還是男主沒長嘴的那種。
既然男主角不會說話,那隻能讓她這個NPC主動救場了。
陸荨幹笑着斡旋:“因為在五番隊實習沒有申請到隊舍,市丸副隊長才大發善心讓我借住,市丸副隊長他隻是把我當小孩看待……”
“當女人。”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卻突然發話。
空氣驟然安靜了一秒,陸荨感受到空氣中徒然暴漲的靈壓而緊縮身子後頸發涼,那個挑起事端的男人仍不知死活地輸出爆炸性發言:
“我一直把小荨當女人啊~”補完的尾音輕佻地上揚,輕飄飄的話語卻像尖刀般刺進在場所有人耳裡。
陸荨猛地起身,紅色校服下擺在空中劃出驚恐的角度:“你瘋了嗎?!”顫抖的手指向衣襟上的真央的校徽,“看清楚!我是學生!是未成年!”
他的腦子終于壞掉了嗎?到底是怎麼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堪稱性騷擾的驚悚言論!
松本亂菊的紅唇微啟,冷笑聲還未出口卻被陸荨慌忙打斷:“我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我的萬字實習報告還沒寫!”忽然拔高的聲音驚飛了樹枝上的麻雀。
抱歉了松本小姐,她也不想堵美女的話,但她真是害怕銀毛狐狸再胡言亂語拉她墊背。
陸荨一個飛奔沖向門口:“兩位慢聊,千萬别把我這個小卡拉米放在心上!”跑路間還不忘貼心地幫二人合上大門。
木門被重重合上前的最後一秒,她看着兩人對峙的優雅身姿在晨光下光影交錯。
男帥女靓,确實很般配。
*
把尴尬的場面甩在腦後,陸荨一路瞬步加小跑至六番隊轄區。
朽木家高大的門扉在白日裡泛着冷光,她深呼吸整理好跑亂的衣襟,從懷中掏出那張提前準備好的拜帖:“我來探望绯真夫人。”
護院大哥濃密的胡須抖了抖:“沒有預約就想進朽木家?”他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這個真央學生,“绯真夫人病重,謝絕探視!”
陸荨捏着拜帖的手指一緊,朽木白哉隻說了請她探望绯真,可沒說過進朽木家的大門這麼困難。
“至少先幫我把這個遞給朽木白哉少爺吧。”陸荨把那封拜帖塞給護院大哥:“過幾天我再來。”說不定他看到就會叫人帶她進去了。
陸荨站在人群中,看着白幡在風中輕輕飄動。
三日前她還想找機會探望绯真夫人,如今卻隻能對着冰冷的墓碑寄托哀思。
直至看到那座新立的墓碑,她才真的确信那位溫柔的绯真夫人在他們成婚第五年病逝了。
朽木白哉的背影如同一尊冰雕跪在墓前,筆直而沉默。
晨露浸透了他的衣擺,卻沒能讓他移動分毫。相框裡的绯真夫人依舊溫柔淺笑,而活着的人卻已經永遠失去了觸碰這份溫柔的資格。
陸荨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那凄涼的身影和緊握到泛白的指節,無不昭示着愛人離去的哀痛。
生命脆弱。無論是死神或流魂都不過是由靈子組成的血肉,意外來臨時可能連告别的機會都沒有就要突兀地分離。
看着朽木白哉的背影,陸荨忽然領悟能和愛人坦率相愛的時光或許比想象中更加短暫易逝,而每天都能相見嬉笑打鬧的日子竟是如此彌足珍貴。
陸荨默默獻上一朵白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