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荨灌下不知道第幾杯花茶,在浮竹隊長春風化雨般捧殺式閑聊下差點要即興賦詩一首,茶室的門終于被拉開。
朽木白哉踏着凜冽的步伐而來,刀鋒般的視線像看垃圾一樣掃過陸荨,随後才稍稍緩和地看向浮竹。
聲音裡帶着明顯的不悅,“叫我來究竟所為何事?”
朽木白哉面色不善,陸荨簡直驚掉下巴。
這就是屍魂界頂級貴族的氣場嗎?
面對前輩連基本的問候都省了,這目中無人的态度簡直平等地無差别攻擊所有人。
完全不懂尊老愛幼的家夥!陸荨在心底瘋狂為浮竹隊長發聲。
“嘛……先坐下喝杯茶吧。”浮竹依舊溫聲細語,安撫勸和。
冰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終才不情不願地落座。
……
浮竹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從“同為死神”到“平衡貴族”最後升華為“為了靜靈廷的未來”。
真情實意,言辭懇切,陸荨都開始思考要不要當場宣誓效忠追随。
而對面的朽木白哉全程抱臂,冷着臉一言不發,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看吧,她就知道難搞的是這位大爺。
陸荨暗自歎氣,她現在處境确實不太妙。
千野宏步步緊逼,誰知道哪天瘋了搞一波大的把她抓回本家。吉田六席雖然把她收作幕僚,也不過是個充當傳聲筒的棋子罷了。
要是能有這位天龍人之首罩着,她現在的處境絕對會輕松許多。
但以對方此刻表現出的厭惡程度,什麼合縱連橫根本是天方夜譚。
窗外的天色愈發陰沉。烏雲壓頂,暴風雨似乎随時要傾瀉而下。
陸荨正琢磨着找個借口開溜,對面的朽木白哉突然開口,說出的還是那句熟悉的台詞:
“我可以支持你,前提是幫我辦一件事。”
又是這句。
陸荨簡直哭笑不得。
堂堂四大家族之首的朽木家,屍魂界最顯赫的貴族,居然連個靠譜的辦事人都沒有嗎?難不成他們家那些家臣都是吃幹飯的?
陸荨倒是突然好奇,自己這種廢柴到底能幫上他什麼忙,“具體要我做什麼?”
眼見兩人似乎能正常談話,浮竹識趣地起身,把空間留出來。“咳咳……到時間喝藥了,你們慢慢聊啊。”
待浮竹離開,朽木白哉遲疑着遞過一張照片。他指尖輕顫,短暫地流露些許柔情。
照片上那溫婉笑臉,分明是已經去世的绯真夫人。
朽木白哉蓦地開口:“绯真有個失散的妹妹。找到她,朽木家會支持你。”
陸荨盯着照片上的笑顔,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绯真夫人居然還有個妹妹?這種事情聽都沒聽過。
沒想到這位朽木隊長雖然臉臭,但意外地是個相當重情之人。
陸荨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擡頭:“連朽木家都找不到嗎?您為什麼覺得我能行?”
朽木白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難得耐心地解釋:“朽木家的力量……有諸多限制。”
他似乎不願多說,隻提醒她:“你要利用中央四十六室的力量。”
陸荨戰術後仰,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開什麼玩笑?
這位可是屍魂界地面上最尊貴的天龍人之首。
而所謂的中央四十六室的賢者們不也都是各大貴族家的代表嗎?
找個人而已,大佬們動動手腳分分鐘就能把屍魂界翻個底朝天,還要她這個新人秘書來操心?
等等。
陸荨突然靈光一閃,打量着眼前這個闆着臉的男人。
朽木白哉比市丸銀年長幾歲,作為死神也不過才一百多歲的年紀。
他又是在接任隊長職務的同時才正式成為家主,估計免不了被家族裡的老頑固們掣肘……
陸荨的表情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朽木隊長……您該不會是在家族内部被人使絆子了吧?
回想當年,這位大少爺執意迎娶流魂街出身的绯真夫人,家族長老們反對不成大概集體心梗。
現在又要找回那位流落在外的妹妹,怕不是要把祖墳氣得冒青煙,勢必困難重重。
難怪要繞過家族勢力找外援,敢情是這道命令出不了朽木家。
朽木白哉顯然不願多談,說罷起身離開,羽織翻飛。
他在門口停頓了一瞬,提醒她:“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市丸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