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後三天,就是喬真真的生辰。喬真真的母親是平陽大長公主,父親是當今門下侍中的次子,每年喬真真生辰,都會在公主府設宴邀請京中貴女。
作為喬真真忠實的狐朋狗友,符歲提前一天就挑好衣裙首飾,當日又起個大早。
豆苗帶着人來布早膳,她穿着一身家常襖裙,頭發用兩根金鑲翠石的钗子挽得整整齊齊,腕上新挂一串纏絲瑪瑙的手串。她撩簾進入裡間,沖着還在打哈欠揉眼睛的符歲說:“好端端起這麼早做什麼,大長公主府離咱們郡主府一共也沒有幾步路,瞧瞧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不如再睡會兒。”
符歲連連搖頭:“不睡不睡,編頭發可費時間呢。”
屋裡燒着地龍,很是暖和,符歲幹脆穿着裡衣,外頭随意披了件披袍,就到明間來吃飯。
屋門關着,擺桌的婢子早就退到外間候着,豆苗看了看屋裡除了代靈、叩雲再無他人,便沒說什麼,左右無人看見就不算失儀。
早膳準備得不多,一份雞絲燕窩粥,四樣配粥小菜,一碟撒子,一碟奶汁雞蛋糕。符歲沒有一頓飯擺上十幾樣的習慣,大冷天吃那些心肉雀舌的精緻菜,還不如來塊炖肉再喝碗熱湯實在。
她慢條斯理地吃粥,代靈和叩雲已經把床鋪卧房都收拾妥當。豆苗示意兩人下去吃飯,自己留下陪侍郡主。
等符歲吃完飯外間候着的婢子進來撤掉桌子,代靈和叩雲也回來了。
符歲拉着豆苗問:“秦安有沒有把我的厭翟車備好?”
“都備好了,儀仗扈從都齊全的。”豆苗把符歲按在椅子上,空出位置讓叩雲梳發。
“不用那麼齊全,我用車就行。”公主府和郡主府住得近,若不是中間有條巷子行路,兩家翻牆就能來回,符歲的車輿是按公主的規制配的,全套排開來怕是這頭都到了公主府,那頭還沒出郡主府。
“我倆還用好好打扮打扮嗎?”代靈抓了一把南紅珠子,一個一個遞給叩雲,叩雲再把珠子編在符歲頭發上。
“打扮!必須打扮!待會讓豆苗兒給你倆把頭發重新挽一下,就穿那身剛做的織羽鍛的衣服,再把之前那绉紗一色兔毛裘披上,叩雲你有沒有合用的首飾,沒有從我這拿兩件。”說着符歲就要去抓首飾盒子裡的各式钗花。
叩雲忙攔住符歲:“莫要動,仔細折了頭發。郡主放心,我和代靈不缺钗環,保證打扮得鮮鮮亮亮,不給郡主丢臉面。”
折騰到辰末,符歲終于覺得從頭到腳都很滿意,無一處不彰顯她郡主的尊貴身份,這才出門上車向着公主府行進。半刻鐘後,馬車在公主府前停下。
喬真真聽見守在門前的下人說郡主府那邊馬車動了就趕緊朝門口走,剛剛好在府門前迎到符歲。
她裝模作樣地繞着馬車轉圈,感慨着:“有品級的車駕就是精緻氣派。”
符歲不客氣地回道:“你還裝起來了,又不是第一次見,你阿娘不也有嘛。”
喬真真轉完一圈走到符歲身邊:“你這車打算停在何處?”
“王令淑和韓貞一可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