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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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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山拆開帖子,入目是扣雲的筆迹,蓋着“永安”二字的章。雖說符歲大多時候是親自寫給鹽山的帖子,用紙也不講究,随便拿張紙寫了就叫代靈送來,可有時也會讓扣雲代寫。“永安”的章也是符歲最常用的,無論公私皆蓋此章,反而符歲那枚私章像寶貝一樣藏着,輕易不用,鹽山也隻見過一次。有叩雲的字和“永安”的章,鹽山不再有疑慮。帖上約鹽山明日遊湖,鹽山笑着疊好帖子,準備放進符歲專屬的小匣子裡。

忽然鹽山聞到一縷香氣。今日屋裡未點熏香,鹽山沒有出門打算,身上也不曾佩戴香囊。鹽山仔細地到處嗅聞,漸漸将目光放在手中捏着的帖子上。

鹽山将帖子湊近鼻子,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從紙上傳來,像是不經意沾染的。

從郡主府到郡王府,這帖子經過數人之手依舊有香氣殘留,說明此香名貴馥郁才能經久不絕。将帖子交給鹽山的侍女是宮裡來的,行止最守規矩,不會犯讓自己身上的氣味沾染旁物的錯誤。跑腿打雜的小厮用不起昂貴的香料。而符歲府上是從來不熏香的。

鹽山當年發覺符歲從不用熏香還驚奇過,後來她悄悄問豆苗可是郡主府上有什麼忌諱才知曉原由。符歲幼時傷過心肺,豆苗擔心熏香的氣味讓符歲憋悶,因而囑咐符歲身邊不得用香,近身伺候的人更是連有氣味的頭油香粉都不許用。符歲病好後習慣不熏香,這個規矩就一直保留。便是如今郡主府上也隻用薄荷鮮果或花粉少氣味清的鮮花熏屋子。

鹽山越想越覺得此事有異,幹脆命人套上車,去郡主府問符歲。

“你看,就是這個。”鹽山将帖子拿出來遞給符歲。

符歲接過帖子打開來,隻掃一眼就大吃一驚。從字迹到章印,不說一模一樣,也有八九分像,若無真迹對照,很難發現其中差别。

扣雲探頭過來,待看清帖上内容後連忙辯白:“郡主,我從未寫過這張帖子。”

扣雲今日一天都與符歲在一起,她有沒有寫過這張帖子符歲自然清楚。

符歲詢問鹽山送信者何人

“一個眼生的小厮,我察覺不對叫人去尋時已經不見蹤影。”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符歲嚴肅地說。捏造郡主信箋诓騙縣主,這賊人着實膽大。而且符歲這枚“永安”章是皇帝賜下的,仿冒禦賜之物乃是大罪。“扣雲,你叫人去京兆衙門報案。”扣雲領命下去,符歲又問鹽山:“你家下人可還記得那小厮模樣?”

“記得。”鹽山來前仔細查問過府中下人,門房當值的人說因為那人口口聲聲說是郡主府的人卻是個生面孔,便特意記下模樣。

符歲叫代靈去請來秦安:“大理寺不是有個善畫肖像的,你帶郡王府的人去找他畫張像。”

符歲氣憤竟有人假冒自己行騙,若非鹽山機警豈不讓那賊人得逞:“若是抓不到人,我就告到禦前讓聖人下海捕通文。我還不信他能長翅膀飛了。”

京兆府不敢怠慢郡主的案子,一拿到畫像就滿京搜查。西平郡王四處請托,甚至找上一些江湖人出錢請他們尋人。符歲大張旗鼓拿人,自然也傳到田乾佑耳中。出了宮門田乾佑說話沒有越山嶺好用,田乾佑二話不說把這事抛給越山嶺。越山嶺拜托趙祈多加留意。趙祈如今也是個小官,請同僚大吃一頓後,守城門的郎君們各個眼睛蹬得銅鈴一樣,連隻老鼠路過都要看看公母。

如此四處搜捕到三月的最後一天,庫勒的使團到達京城。

京兆府管着近二十個畿縣,既要管理京城周邊烽燧的戍丁烽子,又要處理京中盜搶淫毆,還要安排聖人吩咐的大小雜事,最近更多了項給郡主和縣主尋人,京兆尹每日忙得腳打後腦勺。偏生符歲催得緊,京兆尹不敢怠慢,隻能一邊感慨京兆尹不是人幹的活,一邊每日把那送信的小厮罵上十遍八遍。就這樣京兆尹還得抽出時間檢修屋舍坊牆,安排人手配合鴻胪寺迎接庫勒使臣,忙忙碌碌的,終于趕得及在使團入城前将朱雀大街兩側的樹木都檢查一遍。

陽光灑在巍峨的城門上,長街兩側熙熙攘攘擠滿圍觀的百姓,金吾衛和不良人嚴陣以待,鴻胪寺的官員早已準備好迎使團入城。

馬蹄聲漸進,伴随着悠長的胡樂,一隊外族使臣緩緩踏上朱雀大街。他們身着異域服飾,綴以皮毛骨牙和顔色豔麗的彩石裝飾,身下的駿馬上也披紅挂彩,後面帶着十數個巨大的箱籠,被布蒙得嚴嚴實實,有幾個似是裝的活物。

打頭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材高大健碩。許是常年在草原奔馳,他皮膚略黑,在陽光下呈現出蜜糖般的光澤。他的眉毛黑濃眉骨突出,将他的眼睛全部遮蔽在陰影中,隻能看到嘴邊爽朗的笑意,透露出不羁的活力。

鴻胪寺官員與使團寒暄幾句,就領着使團去鴻胪賓館安排住宿,屆時會有禮部官員教授他們面見陛下的禮儀。

街兩邊的百姓一路跟着使團走,興奮地讨論着他們的外貌穿着,猜測着籠子裡是何寶物。

“朱雀大街上熱鬧得很,你不去看看?”秦安問符歲。

符歲正在順理艾絨,聞言頭都不擡:“幾個庫勒人有什麼好看的,你記得再催催京兆府,别光顧着使團把抓人的事撂了。”

“他去哪找人?那小厮定是哪家的奴仆,隻需在主人家不出來,京兆府還能挨家挨戶搜人不成。”秦安對京兆府不抱希望。

符歲也沒指望靠京兆府找到人,但凡背後的人不是傻子,這時候絕不會放那小厮大搖大擺上街。不過人不能藏一輩子,出不了城門,就隻能在城裡将人解決掉。萬事隻要動就會留痕迹,但看這些痕迹會不會被人發現。

“黑市那邊怎麼說?”

“八日前有人拿着一張帖子找到了專仿人字迹的瘋秀才,要他照着帖子上的筆迹寫一張邀帖,印章是城北的一個少年刻的,他跟瘋秀才搭夥,一起造假印信。那人五天前取走了造好的帖子,給了瘋秀才三千兩銀子叫他離開京城。”

符歲挑眉:“瘋秀才沒走?”

“沒走,他們這種人做的就是見不得光的活計,今日為賊人造路引,明日為朝臣造僞證。姓甚名誰什麼模樣都是在聖人面前挂着号的。城外若無人接應,不等走出城門就會被不良人盯上。”秦安不想伸手沾水,用一根長木棍在盆中挑弄艾絨。

符歲無視秦安搗亂的小動作,用簽子小心将被秦安攪成一團的艾絨撥開:“瘋秀才可還記得那人模樣?”

“與去郡王府送信的是同一人。”秦安在水裡晃動木棍,試圖将纏在棍上的艾絨抖落,“瘋秀才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他拿來讓瘋秀才仿的帖子用得是上好的水紋砑花紙,雖然抹去了稱謂和地點,但依舊能看出來内容是推拒宴請。”

水紋砑花、叩雲的筆迹、刻着“永安”的印章、推辭邀宴,是符歲推拒馮妃的曲江宴那張。符歲冷笑,送進宮裡的帖子怎麼就流到宮外,還偏偏被人拿去仿造。無論是馮家的手伸進後宮還是後宮的手伸到宗室,都值得好好參一本。

符歲撂下沒理完的艾絨,用幹淨的水洗手:“你拟個陳情奏本,不必提及馮家,但務必要寫清楚那張帖子的來曆。拟完我抄一遍親自送入宮中。”

這種奏本對秦安來說簡單得不值一提,他問符歲:“今日?”

“你若現在寫完,我即可就入宮。”夠快才能打馮家一個措手不及。

還未到晌午,符歲的陳情狀就送入宮門。

宮人們剛擺上午膳,徐阿盛手捧一本奏章進來。

皇上皺眉:“什麼急事,飯都吃不安甯。”

徐阿盛埋低頭,恭敬地應答:“不是急事,是永安郡主的陳情狀,剛剛送進來的。”

聽到是符歲的奏本,皇上伸手:“拿來吧。”

符歲的陳情寫的不長,但字字懇切,直言賊人膽大妄為,竟盜竊宮中之物、僞造禦賜印信意圖謀害縣主,一同呈上的還有那份僞造的帖子。

皇帝看完沉思片刻,問:“這份狀子還有誰知道?”

“因是郡主親遞,宮人不敢怠慢,宮門上的小子遞給徐知義,徐知義交給老奴,再未經他人手。”

皇上将奏章合起,交還徐阿盛:“原封不動地放到太極宮,就當我還沒看過。今日事多,等晚間再閱。”

日落時分,一個身形瘦弱面白無須的年輕男子進入馮府,不過一刻鐘就匆匆離開。

天黑之際,一輛蓋得嚴嚴實實的闆車從馮府後門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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