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抗議的人明顯增多。
除了學生,明顯還有一些社會人。
黑壓壓的人群把場館外的人行道占得滿滿當當。
霓虹屏幕裡的巨幅标語更加五花八門——
【抛灑基因腐蝕劑是犯罪,神不會原諒你!】
【北極星峰會是邪惡的化身!】
【你會被神審判!】
……
艾明說,隻要他們沒有暴力行徑,就不用理會。
關山越提心吊膽地站完一天崗。
到了第三天,密密麻麻的人群站滿了馬路。
這是北極星峰會的最後一天,又恰逢休息日,參加抗議的民衆成分越來越複雜。
人太多了。
如蝗的人群把空氣都加熱了幾度。
關山越感覺很不對。
“艾隊,我們不行動嗎?”
“沒動武,就不管。”
還是那句話,語氣還帶着一絲無奈。
不過關山越不敢懈怠,腦中的弦一直緊繃着。
這麼多人,要是出亂子,不是鬧着玩的。
傍晚時分,會議結束了。
大廳門敞開,人群陸續走出來,在主辦方搭好的戶外台子上面簽字,配合媒體拍照。
橙紅色陽光下,一邊是歲月靜好的閃爍鎂光燈,另一邊是熙熙攘攘沸騰的抗議人群。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從背包裡掏出五顔六色的玩具水槍開始滋水。更有甚者,滋出來的是刺鼻的油漆。
關山越伸手阻止,被滋成大花貓。
齊開和其他幾個外圍餌同事趕來,想穩定局勢。
最後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身上臉上全部都是五顔六色的油漆。
這是什麼幼稚園抗議。
關山越很無奈。
說是狂歡節她都信。
突然,一股刺鼻的煙味飄過來。
人群突然開始跑動。
怎麼回事?
關山越尋着尖叫聲沖過去,旁人已經抛開地散出一個圓圈,燃燒的男人站在最中間嘶吼:“神不會原諒你!”
詭異的味道被微風送過來,關山越甚至能看到他被火焰吞噬的龜裂皮膚。但男人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地站定,重複着嘶吼。
沒多久,又有一個渾身濕透的中年女人走到男人旁邊。
關山越聞到刺鼻的氣味,來不及阻住,女人從容不迫地點燃自己。
騰地一下,火苗吞噬了她。
“獻祭者不足,神罰降臨!”
詭異的氛圍蔓延開來。有一種關山越不知道的共識正在無形中達成。
她頭皮發麻。
緊接着,又有幾個人加入。
人群中的空地,一柱柱火焰燃燒得張牙舞爪。
他們仿佛感受不到火焰的疼痛,隻一味地叫喊。
炎熱的傍晚,關山越的背脊竄出一身的寒意。
太詭異了。
突然一顆圓圓的雞蛋劃出一條長長的抛物線,砸中燃燒的幾根人。
人群裡有人叫喊:“信教者死!”
越來越多的雞蛋加入。
“打倒邪惡密教!”
……
轉瞬之間,亂成一鍋粥。
這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關山越報告之後,艾明調動其他隊員帶着□□趕來。
趕過來的餌一起把扭打的人群扯開。
關山越腦中警報拉響,隻憑直覺按住齊開的肩膀把他撲倒。
一枚無聲的子彈從他耳邊擦過。
有人開槍!
他怎麼敢的?
然而按理應該升起來的隐藏掃射終端毫無動靜。
是這裡人群密度大,怕傷及無辜民衆?
關山越來不及多想,擡頭查看枚射進樹幹的子彈,是手槍子彈。
“有人持手槍開槍了。”關山越在耳麥裡通報。
“拿下。”艾明一遍發布命令,一遍往這邊跑。
關山越目光搜索着子彈射來的方向,除了剛剛那一槍,那人又安靜了。
但開槍就會留下痕迹。
哪怕周圍油漆刺鼻,但她依然敏銳地聞到了彈藥的味道。敏銳地轉頭,隻見一個戴口罩的年輕男性在接觸到她的眼神後立刻慌亂的轉開。
做賊心虛。
“找到了。我給你們發位置。”
話音剛落,那人就劃開人群逃跑了。
“我去追!”
人潮洶湧,兩人一前一後,移動得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