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足夠的私密空間給呂秋紅。
她蹲下來,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你是地頭油客?”
地頭油客,是街頭賣那種藍煙的黑商販子。
“呵,别把我想得那麼下賤。老子是正兒八經的分銷商!但秦振嶽不義在先,斷我貨!”
呂秋紅明白了。
“秦先生門外蹲守了多少人?”
男人不做聲。
呂秋紅意料當中,擡起手,狠狠扇了他兩巴掌。
“兩巴掌,還你。你本是奔着我的命來的,如今我取走你的命,也還算公平。”
她從男人手中摳出跟關山越對打時用的匕首。
噗嗤一聲,匕首入肉。
不多時,男人眼神渙散。
呂秋紅在手環裡一番操作,将發生的事發給秦振嶽。
秦振嶽回複:【了解】。
那就蹲守的人就不關她事。
從男人皮夾克裡掏出那管藍煙,打開瓶口。藍煙似乎有生命一般,竄入空氣,愈發稀薄,很快消散不見。
呂秋紅定定看着,心中升起一絲快慰。
最後慢慢站起來,把散落在臉龐的發絲攏到耳後,朝關山越走去。
關山越在門樓下,默默觀察着呂秋紅的舉動。
這個紅姐,真是看錯她了。
這個小關,還真不簡單。
走近後,兩人相視一笑。
“謝謝你,小關。”
“不客氣,紅姐。”
秦十安左看看,右看看。兩人之間暗流湧動,默默舉起手發問:“那個男人,怎麼處理?”
關山越掏出手環點了點:“我聯系清潔工來收。”
事後戰場清理,在出任務時也是常有的,都是交給清潔公司處理,價格公道。
“那麻煩你了,我把費用轉你。”
“不客氣,小錢。”
下樓時,秦十安按耐不住:“呂媽,你往空氣裡放了什麼?”
“那是,罪孽。”
今夜,無人入眠。
關山越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想着呂秋紅到底是幹什麼的。至少她之前猜測的護士長之類的職位,徹底推翻。
殺人複仇,眼睛不眨就捅進去了。雖然她在霓虹星見慣了生死,但并非每個人都有這個魄力的。
剛剛看她和秦十安的互動,看起來也不像繼母和繼子的關系。
有意思。
呂秋紅也很迷惑,本以為關山越隻是個普通白領,沒想到打鬥起來身手利索,招招緻命。
之前隻是認為她不壞,現在想來,背景也挺複雜。
今天大家算是半露底牌,但都有默契地沒有深問。至少有一點她能确定,關山越對自己,依然是抱有善意的。
秦十安在沙發翻來覆去,惴惴不安。
他都不敢想。和藹可親的管家呂媽,居然捅人眼睛都不眨。而笑容可掬的關山越,如此勇猛肌肉男居然說揍就揍了。他以後可不敢跟關山越犟了。
雖然呂媽不跟他細說那藍色煙,但他直覺父親的生意與此有關。
他是父親情人生的孩子,回到父親家裡沒幾年。前不久,因為專業問題,大吵一架。
他想繼續攻讀古語翻譯,但父親要他讀商科。他沒聽,于是父親不給他繳學雜費了。
他用自己的積蓄繳了學費,但住宿費便捉襟見肘。這才跟着呂媽回來蹭住。
今晚這一遭他明白了,父親的生意,太複雜,太危險。
更加堅定了他繼續深造古語翻譯的決心。
一夜未眠,關山越差點沒搭上高空軌道交通。
黑盾考勤嚴格,遲到一次就扣200霓虹币,關山越拼了命才趕上這趟車。
進園區時,自動識别打卡。
到23樓辦公室,氣都沒喘勻。
“小越越,你這倆眼袋夠炒一盤菜的。”對面的盧卡打招呼方式總是推陳出新。
“盧卡,别總盯着女士的臉,不禮貌。”唐華擡起頭,笑着加入談話。
“什麼男士女士,在我眼裡都是隊友,是戰士。”盧卡舉手發誓。
大家一陣哄笑。
叮咚。
任務派發。
大家又低頭各自看屏幕裡的任務。
關山越點開她的工作台上那封标紅的任務。
【雇主安保任務單說明:
一、保障雇主安全。
二、遵守雇主的指令。
三、可擊殺威脅雇主的對象。
本單成員:王一堅,盧卡,汪兆,關山越。
本單時間:今日12點起,共計14×24小時。】
視線落在“14×24小時”上,這是她第一次執行時間這麼長的任務,兩周時間不能回家了。
盧卡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心情很不錯,如願以償分配到和關山越一起出勤。
“走,小越越,做任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