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是驟然降臨霧島的。
沒有任何前兆,被氣象中心觀測到時,就正在登陸了。
廣播通知全島戒嚴,學院緊急停課。
作為學生會長,沈業文很快便開始安排莊園内的一切
封閉門窗、安撫情緒、儲備物資……都做得井井有條。
“莫虞,你願意幫幫我嗎。”
混亂過後,另兩個人不見蹤影,沈業文倒是一直待在莫虞身側,等病發同學清醒過來,确認無需就醫後,二人把他送進房間休息。
再後來沈業文欲言又止時,戒嚴通知恰好在莊園内播送。
于是又陷入忙亂。
好容易能安靜下來,沈業文再次找到莫虞,卻沒有再說之前想說的話。
“……能夠信任的人不多,所以這幾天,你來幫助我,好嗎?”
莫虞奇異地盯着沈業文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從對方手裡接過提燈。
意思是同意,并接下了沈業文發布的第一個任務。
巡邏房間。
今晚赴宴的學生,接下來幾天都将被困在莊園内,的确需要仔細排查。
莊園是曆史建築,後來的設計者盡量避免改變原貌,故電器等設備少之又少,除卻大廳的吊頂燈,其餘地方隻點着昏暗的燭光。
在暴風雨來襲的夜晚,仿佛鬼影幢幢。
三樓盡頭的房間。
莫虞先是舉起燈照了一圈,并無異常。
隻是角落的長條狀箱子叫他很在意。
他還沒忘記十幾分鐘前,有個人是怎樣從箱子裡爬出來的。
緩緩掀開箱蓋,空蕩蕩。
果然沒那麼多謝明塵一般的神人……
突然,沙發上的毛毯彈起來抓住莫虞,大喝一聲。
莫虞猝不及防,被拽得跌坐在沙發上,提燈滾落。
“……”
“無聊!無聊!!”莫虞大罵,以此來掩蓋自己的驚慌失措。
他一把扯下毛毯。
柔軟的布料垂落在二人中間,遮擋住房間内唯一光源。
莫虞眯起眼,隐約辨認出來郁斯河的輪廓,以及對方玩味的神情。
潮濕的黑暗裡,兩個人都謹慎地不率先說話。
直到郁斯河的臉莫名向他湊近,莫虞忍不了地開口:
“你閑的?幹嘛裝神弄鬼。”
郁斯河轉移問題:“這是我的房間,你才是闖入者吧。”
“我還敲門了,你怎麼不說?”
“沒聽說嗎,剛才鬧鬼。”郁斯河思維極其跳躍。
“人更可怕。”莫虞撿起燈要走。
“你對我有偏見,就因為我是F4之一。”郁斯河叫住他,“不該這樣。你覺得呢。”
作為攻略者,也太不敬業了。
“我不覺得。”莫虞非常無情。
自稱為F4也太搞笑了。
郁斯河歎息:“将心比心,我能做到怕你煩不主動找你,你能做到聽我解釋幾句嗎?”
“不能。”莫虞不中對方的圈套,“我們沒有很熟吧?”
郁斯河伸長腿擋在莫虞身前,好像試圖絆倒他,莫虞皺着眉頭繞路走了。
但沒有郁斯河移動得快,郁斯河幾步跨到門邊,手擋住門鎖,挽留莫虞:“你聽不聽。”
莫虞思索了下,突然說:“我不是gay。”
郁斯河并不驚訝:“我也不是啊。”
“最煩gay來gay去的人了,我們可以做朋友,交流交流反同心得。”郁斯河神情肅穆,仿佛在宣布什麼至理名言。
“哈哈。”莫虞配合地眯眼笑了笑,随後立即變臉,“不做朋友。”
……
莊園的第一夜,浸泡在不安的空氣中。
在沈業文的組織下,所有人的房間都被安排好,為避免意外情況,同平時在校園内一樣,設定了宵禁時間。
即便如此,仍然阻攔不住某些人。
*
夜深,疲倦至極。
身下的床墊柔軟,将人細密地包裹住。
“嗵、嗵、嗵——”
莫虞躺在床上将睡未睡時,敲門聲響起。
伴随着窗外的狂風急雨。
莫虞猛地坐起來,睡意跑走大半。
“誰?”隔着一層門闆,莫虞謹慎地詢問。
門外沒有回應,但敲門聲并未停止,一頓一頓。
“很晚了,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莫虞側臉貼着門闆。
外面靜了靜,慢吞吞地叫起了莫虞的名字。
莊園曆史悠久,據傳說,曾有一整個家族在他們住的這幢建築裡橫死。
因此,樓内各處都布置了鎮壓惡靈的器物。
才第一晚,就被找上門了嗎?
莫虞陰着臉打開了門。
管你活人死人,打擾人睡覺真是煩人。
一道閃電打下來,整個空間都泛白一瞬。
莫虞與站在走廊的人,兩個慘白的人打了照面。
莫虞是被電光照得發白,敲門的人看上去則是不安到了極點,手還僵在半空,微微顫抖。
一見到莫虞,尤加頓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就快要喜極而泣了。
尤加表情近乎扭曲:“我是來……道謝的,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回去以後,你想要什麼,條件任你開,怎麼樣?”
“不用謝。”莫虞委婉地說,“但是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