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也敢勾引柏少?”
“今天柏少叫我們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個教訓,讓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柏少說了,特招生這個群體,就不應該存在!”
“……”“……”
槐樹林中,幾名學生包圍着一名特招生,正奮力地踢打。
被包圍的蘇洛,一聲不吭,隻沉默地挨揍。
發現莫虞經過,打人的學生們猶疑地放緩了動作。
“别打了,”莫虞面無表情按下通訊器,“我已經叫了保衛科。”
打人者面面相觑。
“今天說的你記住,再敢招惹柏……有你好看的!”最後啐了一口,打人者們倉皇離開。
蜷縮成蝦米的蘇洛,眼眶腫起。他費力地掀起一點眼皮,看向莫虞。
莫虞蹲下身,也看向蘇洛。
“謝謝……”蘇洛探向莫虞的小腿,“謝謝你幫我。”
“不用謝。”莫虞說,“但是你為什麼要跟那些人串通,演給我看呢。”
被戳破了蘇洛也并不尴尬:“你是怎麼發現的?”
“很難發現嗎?”莫虞無奈了,“首先,你們提柏由提得太刻意了——”
“你很了解柏由?他跟你關系很好?你喜歡他嗎?他在追求你?你會同意嗎?你喜歡男人嗎?”聽見柏由就像觸發關鍵詞了似的,蘇洛瘋狂地采訪起來。
“夠了。”莫虞站起身,與蘇洛拉開距離,“那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最主要的是,都表現得太浮誇了,我又不是傻子。”
每個人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在強調“快看我要開始表演了!我接下來要說一句吓你一跳的台詞了!”……
蘇洛抿着唇笑,也緩緩站起來:“識破了,但你還是出面阻止他們。為什麼?”
莫虞隻說:“别再這樣了。”
依舊是無機質的雙瞳:“下次我會優化方案。”
莫虞:“……”
哥們怎麼有點不通人性。
*
“對不起,但是你現在不能走。”文甯十分緊張,但還是堅定地守住宿舍門口。
越雲洲煩躁地罵了一聲:“他到底是給你們灌什麼迷魂藥了?”
文甯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莫虞說最遲日落前回來,他說到做到的。”
“關我屁事?”
“他隻是有事要問問你而已,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文甯試圖安撫。
“他?”越雲洲哼笑,腦海中浮現被槐花瓣纏繞的身影,“他那身闆,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起開!”越雲洲不耐煩地趕人。
打開寝室門,迎面撞上越雲洲的時候,莫虞有些尴尬。
文甯頓時放松下來:“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越雲洲慢吞吞地挪動到沙發坐下,以此來掩蓋自己微跛的走姿:“說吧。什麼事值得您親自審問啊?”
莫虞直接遞出自己千瘡百孔的衣服:“你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越雲洲順着衣服,看到莫虞的手,看到莫虞明知故問的臉。
越雲洲突然起身,撚走莫虞發絲間一枚槐花瓣。
莫虞被他的動作一驚,倒退,小腿磕到茶幾。
“怎麼回事……”越雲洲嗤笑,“聽說過求偶亭的傳聞嗎。”
莫虞謹慎地說:“那是迷信,不可取的。”
“對,無稽之談。”越雲洲說,“他怎麼就信了呢。”
“他?”
“我那個便宜弟弟,”越雲洲坐回沙發,戲谑道,“想不到,他竟然喜歡男人。”
“喜歡也就罷了,還隻敢偷偷摸摸躲在背後搞暗戀——多虧你,讓我也抓了一回他的把柄。”
文甯曾經跟莫虞講過,越雲洲雖是特招生,但其背景是隆城首富越家的私生子,故從沒人敢招惹。
然而,自從他的婚生子弟弟越铮宜入學後,他開始遭受霸淩。
越铮宜,一年S級生,莫虞敢保證自己與他從未産生交集,這又是鬧哪出?
“不如我們合作,”越雲洲眼神一亮,"你勾引越铮宜,他一定迫不及待上鈎,然後你再找機會甩掉他。我這邊,家産、人脈……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怎麼樣?"
“自言自語說什麼呢。”莫虞氣笑了。
莫虞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是直的,我是直男,我不喜歡男人,我不是gay——
“聽懂嗎?你們自己的恩怨,别扯上我!”
……
日子像翻書一樣嘩啦啦地過去,夏天越來越熱,學生們越來越躁動。
躁動的情緒即将達到沸點時,三年生畢業了。
學院對全體學生解除宵禁和出校限制,畢業生沒日沒夜地慶祝狂歡炫耀,叫還在上課的一年生二年生們氣得牙癢癢。
一年一度的畢業生集市,從校外娛樂區的街道一路擺到了海灘。
沒幾個人正經買賣東西,找個由頭三三兩兩聚在一堆,湊個熱鬧的氛圍。
日落時分海灘有煙火大會,這才是于學生們而言的重頭戲。
下午的課結束後,莫虞就和林崇一起出校了。
二人換了便裝,一人手捧一隻椰子,邊吸邊逛。
溜達到海灘,恰好能趕上煙火大會開始
原本是這樣計劃的。
可是人出奇地多,信号也被擠沒了,一回頭的工夫,莫虞便和林崇走散。
人群密密匝匝的,莫虞放棄在這裡尋找林崇,決定先走到海灘再說。
從狹窄的集市一路直走到沙灘,視野逐漸開闊。
“你在這裡。”
太陽落在海平面,第一束煙花升空時,莫虞碰見了郁斯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