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洛眠擡起下颚,冷冷地瞥着臉色鐵青的齊父,“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要是還有事情,以後再來同我助理預約時間。”
溫洛眠轉身離開,披着一身的清輝的月光。
齊父盯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顯然沒料到一向平靜溫柔的溫洛眠竟會如此不留情面地回怼他。
不過,這絲詫異轉瞬即逝,他臉色陰沉得吓人,真是沒有教養,和她爹一個德行!
……
齊冀在一天之後醒來,他挺起半個身子,眼睛在病房裡掃巡,像在找誰。
“哥,别找了。”
齊念窩在沙發裡,悠悠地說了一句。
“她去哪了?”
聲音仿佛是從幹涸的沙漠深處傳來,帶着一種極度的虛弱與渴望,尾音微微顫抖,像是用盡了全身僅存的力氣。
齊念從沙發上爬起,随意地靠在倚背上,“眠眠姐好像回韓國去了。”
齊冀瞳孔霎時震顫了一下,半晌說不出話,寡淡的唇微微顫抖,指尖捏緊,由于用力,指骨都在泛白。
又騙他……
巨大的無力與痛苦如潮水般襲來,齊冀無奈地閉了閉眼。
齊念見她哥這副模樣,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哥,你沒事吧?”
她站起身湊近齊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哥,哥,你别吓我啊!”
齊冀猛得睜開眼,眸子裡一片猩紅,齊念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背到身後,“我沒打你。”
齊冀沒看她,直接從床上起身,徑直往門外走,拉倒了一旁挂吊針的輸液架。
齊冀扭頭瞥了一眼,直接一把扯掉黏在手背上的針頭,血珠流滿手背。
齊念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攔住他,“哥你去哪啊?醫生說你體内的藥還沒排清,你要繼續住院呢。”
齊冀咽了咽苦澀的口水,面無表情,“松手,小念。”
齊念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行啊,你要是出事了,爸和媽會罵死我的。”
齊冀轉頭瞧她,眸子裡盈滿了冰渣子,“松手,我不會有事。”
齊念仰起臉,語氣哀求,“你就不能等好了再去找眠眠姐嗎?”
“不能。”
“松手。”
齊念皺眉瞧着他,她哥唇線繃成一條冷酷的直線,陰沉的面容透着病态的蒼白與濃郁的陰霾,如結了冰的寒潭,冰冷刺骨。
她最終還是松開了他的手臂,“行,你走吧。”
齊冀沒了禁锢,立馬大跨步往外走。
齊念盯着他的背影,沒忍住,大喊了一聲,“哥,你要記得回來救我!”
齊冀腳步不停,舉起手,在空中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
韓國。
溫洛眠忙完工作後回到公寓。
她剛在沙發上坐下,門鈴就被瘋狂地按響。
溫洛眠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她一打開門,齊冀就站在門外。
他頂着一張死魚臉,冷冷地盯着她,目光仿若極地能穿透骨髓的寒風,周身釋放着膽寒的氣息。
溫洛眠抿了抿唇,毫不猶豫地就要關上門。
齊冀早有預判,一隻腳卡在門縫,溫洛眠關不上,她擡眸瞪他,“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齊冀撲倒,身體趔趄,最終雙雙倒在沙發上。
溫洛眠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使勁推他,“齊冀,你起開!”
身上的人一動不動,像是昏死過去。
溫洛眠心底升騰起一股煩躁,“齊冀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是不是想逼瘋我?!”
溫洛眠情緒有些崩潰,胡亂地推着他,腔調裡染上些許顫抖。
齊冀的手指動了動,屈肘半撐起來,銳利桀骜的視線盯着身下眼眶發紅的人,聲音冷冽刺骨,“你又騙我了。”
“明明是你快要把我逼瘋了!”
他說着,眼尾挑着赤紅,慘白的臉色因愠怒染上淡紅,咬牙切齒道:“我真想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