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莫問離琴遠 > 第11章 流言與秘密

第11章 流言與秘密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衆人皆知的秘密,

一定不是秘密。

他人口中傳出的秘密,

也許隻是流言。

這流言背後的真相,

或許誰都不知。

隻有他人無法窺探的未知,

才是真正的秘密。

可人都有揣測他人秘密的好奇,

有一顆喜歡八卦的心。

即使猜測得不到證實,

也會添油加醋。

直到當事人出來澄清,

卻又成為他人日後的談資。

流言蜚語總是卑鄙和醜陋的,卻從來不會因為你的個人意志為轉移。它經常出現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在背後偷襲你,将你想要隐藏的秘密公之于衆。可你越想撇清,勢必越描越黑。

心若有夢,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語,你不用回應,也不必改變,勇敢的做回真正的自己。

琴遠和韓離,像兩顆驟然碰撞的星球,在昨夜燃燒殆盡,留下的是璀璨的灰燼和難以愈合的傷痕。她以為那是愛的獻祭,卻在清晨的陽光裡,看到了血色刺目的代價。

陽光,不再是溫柔的撫慰者,而是無數冰冷的金針,穿透厚重的絲絨窗簾,精準地刺入琴遠沉重的眼簾。尖銳的、持續不斷的手機鬧鈴,如同冰冷的金屬鑽頭,毫不留情地鑽鑿着她混沌的意識,将她從一片狼藉的夢境廢墟中強行拖拽出來。

7:40賓館房間

手機屏幕上冰冷的數字在視網膜上跳動,帶着一種機械的、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距離那堂決定她本學期績點的《計量經濟學》,還有不到五十分鐘。遲到,意味着扣分,意味着她需要付出更多努力去彌補的裂痕。

她嘗試撐起身體,動作牽扯起全身骨骼深處傳來的、陌生的、細密的酸痛。那感覺,像是被一輛重型卡車反複碾壓過,每一塊肌肉都在無聲地呻吟抗議。絲綢被單滑落,暴露在微涼空氣中的肌膚瞬間繃緊,泛起一層細小的、敏感的顆粒。昨夜那些被揉碎、被重塑、被徹底颠覆的界限感,此刻化作實質的疼痛,沿着神經末梢,絲絲縷縷地蔓延、啃噬。

指尖不經意地觸碰到身下某處粘膩的冰涼。她低頭,目光凝固——一抹尚未完全幹涸的、暗沉如凝固玫瑰汁液的血迹,醒目地烙印在指尖。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跳動了一瞬。随即,更劇烈的抽痛從胸腔深處炸開。那是她小心翼翼守護了二十年、視為聖潔堡壘的城池,昨夜,在迷亂與激情中轟然陷落的遺迹。一枚小小的、沉默的、帶着血腥味的印章,粗暴地蓋在了她的人生扉頁上。

“琴兒?”

另一側,韓離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慵懶和一種飽食後的餍足,像溫熱的、昂貴的絲綢拂過她敏感的耳廓。他迅速起身,動作敏捷而流暢,目光精準地捕捉到她臉上那一閃而逝的茫然、痛楚以及眼底深處那抹難以言喻的驚惶。他靠近,指尖帶着試探的溫度,想要觸碰她繃緊如弓弦般的肩線。“這麼早?昨晚…還好嗎?”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但更多的是一種确認所有權的意味。

琴遠幾乎是本能地側過頭,避開了那過于灼熱、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狼狽的視線。喉嚨幹澀得發緊,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砂紙上摩擦出來:“嗯。要去上課了。”聲音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仿佛随時會消散在充滿昂貴香氛的空氣中。

“我送你。”韓離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體貼,帶着一種宣告主權的笃定,仿佛她是他精心挑選後妥善安置的藏品。“先去洗漱。”他自然地吩咐着,目光掃過她裸露的肩頸,那裡有他昨夜留下的、尚未消退的暧昧紅痕。

她隻能點頭,像一株含羞草般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脆弱的陰影。用寬大的浴巾裹住身體,仿佛裹住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每一步都牽扯着陌生的酸痛,特别是雙腿之間,那殘留的、深入骨髓的酥麻與酸軟,沉重得如同灌滿了冰冷的鉛水,讓她步履維艱。每一步,都像踩在昨日那些失控的、滾燙的、被欲望吞噬的瞬間上,每一步,都提醒着她昨夜是如何徹底地交出了自己。

她彎腰,在淩亂如同戰場廢墟的床褥間,急切地尋找那件被剝離的粉色蕾絲睡裙——那是她少女時代的最後一件戰袍。掀開被子的刹那,目光如同被冰冷的鐵釘釘住——雪白的、價格不菲的埃及棉床單中央,幾朵暗紅的、不規則綻放的“花”,刺眼地闖入視野。那麼突兀,那麼殘酷,像一幅無聲的、充滿嘲諷意味的抽象畫。少女的落紅。曾經最珍視的、象征純潔無瑕的堡壘,如今成了無法抹去、無法辯駁的證據,赤裸裸地攤開在清晨過于明亮的光線裡,無聲地訴說着某種終結,也宣告着某種屈辱的開始。一股冰冷的羞恥感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讓她幾乎眩暈。

穿戴整齊,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鏡中的女孩,眉眼間依舊精緻,卻多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被徹底征服和馴服後的柔媚與疲憊。那眼神,不再是清泉般的澄澈,而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帶着初經人事後的迷惘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她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過去的自己,卻發現那個影子已經模糊不清。

正要随韓離出門,一陣尖銳的、毫無預兆的恐慌,比身體的疼痛更甚,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竄出,狠狠咬住了她的心髒!那恐懼如此真實,冰冷地攥緊,讓她瞬間窒息,臉色煞白,手指下意識地絞緊了衣角,指節泛白。

“怎麼了?”韓離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立刻牽住她冰涼微汗的手,眉頭微蹙,帶着一絲掌控者被打擾的不悅,“落了東西?”他環顧奢華的套房,仿佛這裡的一切都理所當然屬于他。

琴遠用力搖頭,仿佛要甩掉那可怕的念頭,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破碎地從齒縫間擠出:“要是…有了…怎麼辦?”昨夜情潮洶湧,理智被焚燒殆盡,安全措施被遺忘在九霄雲外。此刻,遲來的、冰冷的恐懼如同洶湧的潮水,徹底将她淹沒。她為自己的輕率、為那片刻的沉淪感到一陣陣天旋地轉般的後悔。那不僅僅是對身體的擔憂,更是對未來可能被徹底颠覆的恐懼——一個孩子?一個在流言蜚語和倉促關系中誕生的生命?她不敢想象。

韓離的嘴角,卻在這時勾起一絲了然的笑意。那笑容裡沒有多少擔憂,反而帶着一種“一切盡在掌控”的笃定,仿佛這沉重的擔憂在他眼中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小麻煩。“别怕,”他手臂一攬,将她更緊地箍進懷裡,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現在去買藥,72小時内都有效。放心。”他的笃定像一劑強心針,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感,試圖驅散她心底的寒涼。

然而,那冰冷的潮水并未退去。“萬一…萬一不管用呢?”琴遠猛地仰起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眼神中是未散盡的惶惑和無助,像一個在漆黑森林裡徹底迷路、孤立無援的孩子,所有的堅強僞裝在這一刻崩塌。“我…我還在上學…我…”她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失語。

“不會的。”韓離收緊手臂,那力道帶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聲音低沉而充滿蠱惑,像一張精心編織的網,“有我在。就算真的有了,”他頓了頓,目光直視着她驚恐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我做他爸爸。琴兒,我會對你負責。”“負責”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像一枚沉甸甸的、刻着所有權印記的印章,重重地蓋在她惶惑的心上。

淚水終于決堤,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滾燙地滑過冰涼的臉頰。是安心?是委屈?是絕望中的一絲依靠?還是某種無法言說的、被命運推着走的塵埃落定?她分辨不清。她隻能将臉深深埋進他堅實而昂貴的胸膛,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貪婪地汲取着那帶着冷冽木質香調(他慣用的 Creed Aventus)的、令人眩暈的、混合着權力與欲望氣息的溫度。那懷抱,是此刻唯一的庇護所,哪怕它本身可能就是一個更大的漩渦。

深川四季酒店的專屬地下停車場,空氣帶着一種陰涼的、混合着高級汽油、橡膠輪胎和淡淡塵埃的味道。光線昏暗,隻有幾盞冷白的射燈投下界限分明的光柱。韓離那輛阿斯頓馬丁DB11,如同蟄伏在陰影中的一頭優雅而危險的灰豹,靜靜地停在那裡。晨光吝啬地從高處的氣窗縫隙中灑落幾縷,在流暢冰冷、泛着金屬寒光的車身上流淌,鍍上一層近乎虛幻的、流動的銀輝。車頭那隻展翅欲飛的銀色飛翼标志,在幽暗中閃爍着冷冽而高傲的光芒,無聲地昭示着它與平凡世界之間那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琴遠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清晰地凝視它。它不再是校園裡擦身而過時模糊的、令人仰望的符号,而是一件即将承載她的、屬于韓離的、價值連城的昂貴器物。她挽着他的手臂,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高級定制西服面料下緊實有力的肌肉線條,那是一種無聲的力量宣示。她的眼神,不再像過去那樣怯懦地躲閃、帶着仰望的距離感,而是多了一種初生的、混合着依賴與占有的奇異平靜,如同審視一件終于屬于她的、珍貴的戰利品,盡管這“擁有”的代價如此巨大而隐秘。

“滴”的一聲輕響,在空曠的停車場裡格外清晰。車門如同海鷗優雅的羽翼,水平向上旋開,動作流暢得不帶一絲煙火氣,充滿了未來科技感和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韓離的手适時地、紳士地護在她頭頂上方,姿态完美得無可挑剔,每一個細節都彰顯着精心訓練的教養和對“所有物”的呵護。

坐進低矮的、如同賽車桶椅般的副駕駛座,身體瞬間被冰冷而富有支撐感的頂級Nappa真皮包裹。皮革散發出一種嶄新的、冷冽的、混合着特殊鞣制劑的獨特氣息,刺激着她的嗅覺。三輻式平底方向盤、全液晶數字儀表盤、中控台上繁複如精密儀表的按鈕…一切内飾都透着冰冷的、未來感的奢華,與韓離身上那種掌控一切、睥睨衆生的氣息完美契合,營造出一個與世隔絕的、高速移動的金屬堡壘。

韓離的手指按下啟動按鈕。瞬間,引擎發出一聲低沉而雄渾的咆哮!那聲音如同沉睡的猛獸被喚醒,在封閉的地下空間裡劇烈震蕩、回響,撕裂了清晨的寂靜,也狠狠撞擊着琴遠的鼓膜和心髒。強烈的推背感驟然襲來,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牢牢按在椅背上,心猛地懸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喉嚨。世界在窗外急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的色塊。

但很快,這頭鋼鐵猛獸在韓離娴熟的駕馭下變得馴服而平穩。強烈的推背感消失,隻剩下低沉的引擎聲浪作為背景音。驚魂稍定的琴遠,目光掠過車内精緻得如同藝術品的碳纖維飾闆、閃爍着幽藍光芒的按鍵,最終不由自主地落在韓離線條分明的側臉上。他專注地看着前方,下颌線緊繃,鼻梁高挺,握着方向盤的指節修長有力,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冷峻而迷人的掌控感。

他似乎總能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視線。嘴角揚起一個愉悅而帶着一絲慵懶誘惑的弧度,他沒有轉頭,聲音在引擎的低吼中清晰地傳來:“琴兒,開得穩嗎?要不要…兜兜風?”那語氣,像是在邀請她進入一個更刺激、更危險的遊戲。

“嗯。”琴遠輕輕應了一聲,目光依舊膠着在他雕塑般的側臉上,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以後…别開太快,注意安全。”這關心的話語,更像是一種新身份的确認,一種将自己交付出去後,對“載體”安全的自然關切。

韓離低笑出聲,那笑聲帶着磁性,也帶着一絲孩子氣的得意。他忽然側過頭,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牢牢鎖住她略顯蒼白的臉:“琴兒,我在你這兒,就隻是個‘韓離’嗎?該給我個專屬稱呼了。”他的眼神灼熱,帶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仿佛連她的語言習慣也要徹底打上他的烙印。

琴遠微怔,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快速顫動了幾下,洩露了她内心的無措。名字在舌尖滾過,帶着生澀的親昵和試探:“韓韓…?離離…?”每一個音節都顯得小心翼翼。

“都不好聽,”韓離的笑意加深,帶着點狡黠和不容反駁的霸道,“看過《超能陸戰隊》嗎?”不等她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語氣帶着一種奇異的溫柔與占有欲,“我叫‘大白’。以後,我就是你的‘大白’,隻守護你一個人。”他的目光灼灼,如同實質的火焰,将她包裹,帶着不容置疑的宣告。這個名字,剝離了他名字中的距離感,披上了一層看似溫暖無害的保護色。

“大白…”琴遠輕聲重複,像在咀嚼一個陌生的糖果。心底某個冰冷堅硬的角落,似乎被這個名字悄然熨帖,泛起一絲隐秘的、帶着麻痹感的甜。仿佛這個卡通化的名字,真的能消解昨夜的血色和此刻的恐慌,真的能将她帶入一個安全的、被無限包容的童話世界。她甚至微微彎起了唇角,一個蒼白而脆弱的笑容在臉上綻放。這一刻,她選擇性地遺忘了阿斯頓馬丁冰冷的觸感和引擎的咆哮,隻記住了“大白”這個看似溫暖的代号。

8:40深大校門

深川大學古樸而莊嚴的校門口,人流如織。早晨的陽光帶着金色的暖意,卻無法驅散琴遠心底的寒意。那輛底盤低伏的阿斯頓馬丁如同匍匐的獵豹,停在路邊,瞬間吸引了無數或好奇、或羨慕、或探究的目光。

下車成了一個需要技巧的儀式。琴遠一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擺,防止走光——那動作帶着一種新學來的、刻意為之的優雅,仿佛在扮演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角色。另一手扶着冰涼的車門框,身體以一種略顯僵硬的姿态從低矮的車廂内探出。晨光勾勒出她纖細美好的側影和修長的脖頸,也照亮了她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蒼白和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憂慮。

韓離緊跟着下車,步履從容。他手中拿着那盒小小的、印着冰冷化學名稱的白色藥盒——“孕婷”,此刻卻重若千鈞。他走到她面前,将藥盒不容拒絕地塞進她微涼的手心。“别擔心,”他重複着承諾,聲音低沉有力,試圖穿透她内心的不安,“吃了就沒事。”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帶着安撫,也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标記意味,“真有了,我負責到底。”

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砝碼,壓在她脆弱的心弦上。

或許是那“負責到底”的承諾帶來的短暫麻痹,或許是周圍目光帶來的無形壓力讓她急需一個依靠點,琴遠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舉動。她踮起腳尖,幾乎是旁若無人地,伸出雙臂環抱住韓離勁瘦的腰身,臉頰深深埋進他帶着昂貴香氛的頸窩,像一隻受驚後尋求庇護的小獸,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而強大的、令人暫時心安的氣息。

“嗯。大白,路上小心。”聲音悶悶的,帶着全然的、不加掩飾的依賴。

“下課我來接你,帶你去吃好的。”

韓離的聲音帶着寵溺,大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他站在車旁揮手,陽光為他挺拔的身形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邊,笑容燦爛得有些不真實,如同偶像劇裡完美的男主角。這一幕,被無數雙眼睛清晰地捕捉。

琴遠轉身,走向那座此刻在她眼中如同巨大蜂巢般嗡嗡作響的象牙塔——深川大學。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無數道目光,如同實質的針尖:好奇的、審視的、羨慕的、嫉妒的、不屑的、甚至是帶着惡意的…它們密密麻麻地紮在她的背上,穿透薄薄的衣衫,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她和韓離在衆目睽睽之下的擁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重磅炸彈,激起的漣漪以驚人的速度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擴散、變形、發酵。

流言的種子,在陽光和目光中,悄然破土。

起初,那些聲音隻是細碎的、模糊的背景噪音。食堂排隊時,隔壁桌壓低的笑聲和意味深長的眼神;圖書館自習時,身後刻意壓低的議論和指指點點;走廊裡擦肩而過時,那些驟然停頓又快速移開的目光…如同細密的、冰冷的雨絲,無聲無息地滲透,帶來潮濕的不适感。

很快,雨絲變成了冰雹。

“聽說了嗎?經管院的孫琴遠,那個‘清純校花’,昨晚沒回宿舍!”

“真的假的?跟誰啊?”

“還能有誰?那個天天開超跑接送她的校外富二代呗!阿斯頓馬丁!啧啧…”

“平時裝得那麼清高,原來這麼‘放得開’啊?為了攀高枝,臉都不要了?”

“就是!聽說她家條件很一般?怪不得呢,傍上金主了呗。什麼校花,我看是‘笑話’!”

“真看不出來啊,平時挺文靜的,背地裡這麼…啧啧,‘身體力行’地解決學費問題?”

竊竊私語變成了公開的嘲諷,意味深長的目光變成了赤裸裸的鄙夷。那些帶着“作風放蕩”、“攀附權貴”、“心機深沉”标簽的非議,如同冰冷堅韌的藤蔓,纏繞着她的脖頸,讓她在課堂上如坐針氈,在人群中感到窒息般的孤立。她試圖挺直脊背,裝作毫不在意,但每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惡意提起,心髒都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她想要解釋,剛張開口,迎來的卻是更深的嘲諷和哄笑;她想要躲避,逃回宿舍,卻發現流言早已先她一步,滲透進這方寸之地,連室友看她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而疏離。

她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透明标本,被釘在名為“校花與富二代”的流言展闆上,在深大的每一個角落巡回展覽,供人肆意解讀、評判、踐踏。每一次呼吸都帶着屈辱的塵埃。

然而,在極度的痛苦和羞恥中,一種奇異而扭曲的感覺開始滋生。她發現,那些在背後議論得最起勁、眼神最惡毒的女生,她們眼底深處燃燒的,并非純粹的道德批判,而是無法掩飾的、赤紅的“羨慕嫉妒恨”。

她們談論她的“單純幼稚”,她的“灰姑娘”身份,語氣裡的酸澀和刻薄幾乎要凝成實質滴落下來。她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像韓離那樣光芒萬丈、代表着頂級财富與地位的“高富帥”、“白馬王子”,為何會垂青于她孫琴遠?

這種認知,像一劑帶着劇毒的蜜糖,竟讓她心底滋生出一絲扭曲的、隐秘的、近乎病态的優越感,甚至…一絲飄然。看,你們瘋狂渴望卻遙不可及的一切,現在屬于我。你們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用最惡毒的語言來發洩你們的無能狂怒。這種由他人嫉妒喂養出的優越感,成了她在流言荊棘叢中暫時麻醉自己的毒藥。

然而,流言的刀刃,遠比她想象的更為鋒利,它能輕易割斷現實中的救命繩索。

第二天午後,宿舍

手機尖銳的鈴聲打破了宿舍裡壓抑的寂靜。是班主任李雪梅老師。琴遠的心莫名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她。

“琴遠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公式化的遺憾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規勸,像冰冷的鐵塊砸下來,“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你申請的那個國家獎學金…評審結果出來了,很遺憾,被學校…暫時擱置了。”

世界仿佛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琴遠握着手機的手指冰冷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擱置?為什麼?”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幹澀得不像自己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仿佛在斟酌詞句。“主要是…嗯…近期關于你的一些個人情況,在同學和部分老師中間引起了一些…讨論。你也知道,國家獎學金不僅看成績,綜合素質、品德作風也是很重要的考量因素。學校領導也是考慮到…嗯…要維護校風學風的純潔性,樹立好的榜樣…所以,綜合評議後,決定暫時…唉,琴遠,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明白的。”語氣裡充滿了愛莫能助的暗示和一種無形的壓力。

“個人情況”?“讨論”?“品德作風”?“維護校風”?每一個詞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她最脆弱的地方!最後一絲僥幸被這通電話徹底擊得粉碎!

那筆對她而言至關重要的獎學金——一年八千塊,是她下學年學費和生活費唯一的指望!是她能獨立于那個冰冷窒息、重男輕女的家庭,在深大繼續呼吸下去的生命線!是她證明自己價值、赢得尊嚴的最後堡壘!如今,這微弱的希望,就被“生活作風問題”這頂由流言編織的、無形的帽子,輕飄飄地、卻無比沉重地碾碎了!像踩死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話筒“啪嗒”一聲從她失去知覺的手中滑落,撞擊在冰冷的書桌邊緣,發出沉悶而絕望的聲響。她僵直地坐在午後空蕩蕩的宿舍裡,窗外陽光正好,金色的光斑透過窗戶灑在桌面上,跳躍着,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那些無形的流言蜚語,此刻終于不再是隔靴搔癢的議論,而是化作了實質的、冰冷的鐵錘,帶着社會規則和道德審判的力量,轟然砸碎了她的生活!委屈、憤怒、無助、絕望…像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将她從内到外徹底冰封!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扭曲、塌陷,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寒冷和黑暗。

她像一尊失去靈魂的冰雕,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刺骨的寒意讓她打了一個劇烈的寒顫,她才猛地回過神,巨大的求生本能驅使着她。

她顫抖着,幾乎是撲過去抓起桌上的手機,手指冰冷僵硬地再次撥通班主任的電話,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李老師…真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求求您…這獎學金對我…真的很重要…”每一個字都帶着泣血的絕望。

電話那頭的李雪梅老師重重歎了口氣,語氣充滿了同情卻也更加無奈:“琴遠,老師理解你的難處。但現在名單還沒最終上報到省教育廳,所有的申請材料都彙總在主管教務的唐學明副校長手裡…他是最終拍闆的人。除非…你能說服他改變決定?這是唯一的可能了。但唐校長…”她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完,但那未盡之語裡的難度和渺茫,已經清晰得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

副校長,唐學明!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琴遠混沌的腦海,也帶來了更深的絕望!那個教她們大二《複變函數》、挂科率超過50%、重修率高得吓人、永遠闆着一張撲克臉、眼神銳利得能穿透人心、挺着标志性“将軍肚”的副校長!那個以治學嚴謹、作風強硬、不近人情著稱的唐校長!去找他說情?為一個被全校議論“生活作風有問題”的學生說情?這無異于飛蛾撲火,自取其辱!她仿佛已經看到對方鏡片後那冰冷、審視、帶着毫不掩飾鄙夷的目光,聽到那嚴厲、刻薄、足以将她最後一點尊嚴都碾碎的斥責。去找他,恐怕連現在這個勉強維持的學籍都會變得岌岌可危!

整個下午的專業課,《國際金融》教授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像來自遙遠星球的無意義噪音。PPT上複雜的圖表和公式變成了一團模糊晃動的色塊。腦海裡像走馬燈一樣反複上演着:昨夜迷亂的喘息、清晨刺目的落紅、跑車冰冷的轟鳴、流言淬毒的尖刺、以及此刻獎學金被拒那冰冷殘酷的現實…生活的重拳接踵而至,一拳比一拳狠戾,一拳比一拳緻命。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脆弱的、布滿裂痕的玻璃人偶,正在被無形的、名為“現實”和“流言”的巨大壓力,一點點擠壓、碾碎,發出即将崩潰的呻吟。

下課鈴尖銳地響起,如同刑滿釋放的信号。人群湧出教室,嘈雜的人聲将她從瀕臨崩潰的邊緣拉回。她麻木地收拾着書本,指尖冰涼。手機屏幕适時地亮起,是那個被備注為“大白”的号碼。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此刻像一根微弱的救命稻草。

她幾乎是顫抖着接通了電話。

“喂,琴兒,下課了?我在老地方等你。”韓離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着他慣有的輕松和暖意,此刻卻像隔着一層厚厚的毛玻璃,顯得有些遙遠而不真實。那屬于他的、奢華世界的輕松,與她此刻身處的地獄,形成了殘酷的對比。

“大白…我…”琴遠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抑制的哽咽,強壓了一下午的委屈如同潰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所有防線,幾乎要沖破喉嚨噴湧而出,“我今天…有點累…不想出去了…”她緊緊咬住下唇,嘗到了淡淡的鐵鏽味,試圖阻止那洶湧的情緒。

“怎麼了?不舒服?藥吃了嗎?”韓離的語調立刻變了,關切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覺。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聲音裡的異常。

“吃了…我沒事…”她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足以将她凍斃的現實沉重地堵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着撕裂般的痛楚。她想起昨夜結束後,他擁着她,在她耳邊說過的話——“琴兒,記住,以後有任何事,找我。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着。”那話語當時如同情話,此刻,卻成了她溺水前唯一能看到的浮木。她閉上眼,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近乎自毀的絕望,用盡全身力氣,将獎學金被拒的事情,斷斷續續地、語無倫次地說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在撕扯傷口,鮮血淋漓。

電話那頭陷入了幾秒鐘的沉默。這沉默對琴遠來說,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擂動的聲音,以及血液沖上頭頂的嗡鳴。他會怎麼想?嘲笑她的無能?輕視這點“小事”?還是覺得她是個麻煩?

然而,預想中的反應并未出現。幾秒後,電話那頭傳來韓離低沉而笃定的笑聲!那笑聲裡沒有多少擔憂,反而帶着一種掌控全局的輕松和…一絲棋逢對手般的興奮?“就這事?”他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晚餐是吃牛排還是日料,“琴兒,交給我。我去會會這位唐校長。”

語氣輕松得近乎狂妄,仿佛那位令無數學生聞風喪膽的嚴苛副校長,不過是他狩獵名單上一個等待被解決的目标。

琴遠緊緊握着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也無法緩解她指尖的寒意和内心的驚濤駭浪。交給他?那個用阿斯頓馬丁、勞斯萊斯、私人會所和暧昧承諾構築世界的男人?他能如何“會會”那個以鐵面無私著稱的唐副校長?用錢砸?用權勢壓?還是…用他那些她隐約知道卻不願深究的、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手段?

一絲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的希望,混合着巨大的、令人不安的不信任感,在她被絕望冰封的心底激烈地交織、碰撞。她像站在懸崖邊,腳下是萬丈深淵,而唯一伸過來的手,卻可能來自魔鬼。

“你…真的能行?”她聲音幹澀地問,帶着最後一絲懷疑。

“把心放回肚子裡。”韓離的聲音斬釘截鐵,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和…一絲危險的興奮,“等着我的好消息。晚上等我電話。”他甚至沒有詢問細節,仿佛一切早已了然于胸。電話□□脆地挂斷,隻留下忙音在琴遠耳邊空洞地回響。

她握着手機,久久無法放下。窗外,夕陽正将天邊染成一片凄豔的血紅。“大白”…這個溫暖的名字,此刻卻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懼。他将如何為她“頂”起這片坍塌的天空?代價…又會是什麼?

第二天下午四點,深川大學行政樓後的林蔭道上。

陽光被茂密的枝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灑在幹淨的路面上。

一輛通體漆黑、線條莊重到近乎産生壓迫感的龐然大物,如同從另一個時空駛來的移動宮殿,悄無聲息地滑行而來,最終穩穩停駐。勞斯萊斯幻影,近六米的修長車身在午後斜陽下泛着一種幽暗深邃的、近乎魔幻的紫色光澤(Purple People Eater配色),低調中透出無與倫比的奢華與神秘。車頭矗立的“歡慶女神”雕像在光線下熠熠生輝,無聲地宣告着主人的身份、财富與不容置疑的力量。它安靜地停在那裡,卻仿佛自帶力場,瞬間成為視線的焦點。路過的師生無不驚愕地側目,低聲議論,猜測着是哪位顯赫人物駕臨。

車内,是完全與外界隔絕的另一個世界。頂級黑鋼琴烤漆木飾泛着冰冷的光澤,冰冷的鍍鉻金屬件點綴其間,散發着淡淡幽香、觸感細膩無比的Bridge of Weir高級定制皮革包裹着每一個接觸面,腳下是柔軟如雲朵、厚實得能淹沒腳踝的深紫色天鵝絨地毯…每一寸空間都彌漫着金錢所能堆砌出的極緻奢華、舒适與一種冰冷的疏離感。空氣裡隻有頂級香氛系統釋放的、若有似無的雪松與皮革混合的昂貴氣息。

韓離靠在後座寬大得如同帝王寶座的真皮座椅上,身體放松,姿态卻帶着一種蓄勢待發的優雅。他指尖輕輕敲擊着中央扶手鑲嵌的實木面闆,發出細微的、規律的叩擊聲,眼神平靜無波,如同深潭,靜靜地等待着獵物步入視野。車窗是深色的單向玻璃,隔絕了外界的窺探,也讓他能清晰地觀察着外面的一切。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林蔭道的盡頭。中等身材,穿着合身但樣式保守的深灰色行政夾克,頭發灰白梳理得一絲不苟,挺着标志性的“将軍肚”,步履沉穩中帶着一絲官威。正是唐學明副校長。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習慣性地掃視四周,當視線觸及那輛奢華得令人咋舌、顔色獨特的勞斯萊斯幻影時,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和…深藏的貪婪,飛快地掠過他精明的眼底。

韓離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迅速推開車門下車。臉上瞬間切換成得體而略帶謙遜的笑容,動作流暢地親自為唐學明拉開那扇厚重無比的車門。“學明校長,幸會。勞您移步了,實在不好意思。”姿态放得很低,話語卻帶着無形的分量和一種心照不宣的優越感。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