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
聽到白岩的聲音,禅鐘的身體瞬間緊繃,别人不知道村長的底細,但他卻知道,單憑村長以外鄉人的身份,在月牙山積累了如此大的威望,甚至還與村民一樣擁有了長生的祝福,禅鐘就不會對他掉以輕心。更何況他記得很清楚,先前見到白岩的時候,白岩說村長早就知道自己會來,他怎麼能不嚴陣以待。
禅鐘并不覺得是村長料事如神,更像是用了不知名的手段在監視着一切。
聽到白岩的聲音,村長笑了笑,伸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禅鐘在看清來人的臉時,一時間震驚到無以複加,并不是村長長相如何猙獰奇怪,而是禅鐘竟然見過他!
之前在大集上差點将禅鐘的神智吞噬的青花碗底碎瓷片,那個攤位的攤主就是面前走進來的這個白瞳老頭。
村長!
禅鐘此時隻感覺耳邊傳來一陣陣嗡鳴,之前在碎瓷片攤上感受到的極度不适之感,見到村長之後又如一陣寒流般傳遍四肢百骸,仿佛村長的一對白瞳也如他攤位上擺放的碎瓷片一般,擾人心神。
見村長進來,白岩神色有些嚴肅地上前,将禅鐘和孟風的情況大緻和村長說了一下,聽白岩在講述一些細節時都事無巨細,看來是趁兩人去尋找解咒之法時派人到現場仔細調查過一番,才能知道得這麼真切。
其實村長的表情并不顯得十分兇惡,甚至還有些慈祥,但禅鐘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似乎察覺到了禅鐘的緊張,村長安撫似的向禅鐘微笑:“别擔心,長生咒果丢失的事我已經了解了,之後會徹查的。至于你身上的詛咒也并非無解,稍後待我準備一些物件就能幫你解咒了,你且稍安勿躁。”
如果禅鐘真的隻是一個進山來遊玩,不慎遭遇意外變成這樣子的普通遊客,或許禅鐘見到面前讓人心安的村長時,一定會無條件信任他。可惜對禅鐘來說,他對村長的懷疑比信任更早建立。
尤其是發現村長就是碎瓷片攤的攤主之後,禅鐘心中的懷疑隻會更加濃重。
但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于是禅鐘換上一副标準的假笑,裝作第一次見到村長的樣子:“真的可以解掉我身上的詛咒嗎?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讓村長嘴角泛起幾分笑意。
孟風的表現頗為鎮定,似乎半點都察覺不到異樣,見村長将白岩帶到一邊去交待事情,得意地沖禅鐘一挑眉:“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村長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你放心就是,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兩人都識趣地沒有追問關于祠堂的事,畢竟人家肯讓他們進入其中去尋找解咒之法就是格外恩遇了,沒必要節外生枝,萬一讓人家懷疑自己兩人的用心呢,那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白岩待人接物一直都是笑容可掬的模樣,但在面對村長時,面色卻是難得的嚴肅,原本就對白岩頗有好感的禅鐘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由衷贊歎。
難怪能将負責人做得這麼好,白岩的确有些本事。對自己兩人友好,禅鐘并不認為這就是白岩真實的樣子,更有可能是為了接近自己兩人做的僞裝。
本來村長進來之前,禅鐘看出白岩似乎還想和自己說點什麼,應該是有關消失的幾顆長生咒果的,現在被村長的到來打斷了,禅鐘也不好再将白岩攔下細問,隻能先按下心頭的好奇。
借此機會禅鐘也好好留神觀察了一下村長。隻見村長雖然雙瞳都是慘白一片,但視力似乎是正常的,除了聲音蒼老一些,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挺拔的,如今禅鐘受了逆轉金霧的影響,與村長一相對比,反倒顯得面色紅潤,如沐春風的村長才是那個年輕人。
村長交待完後,白岩回頭看了禅鐘一眼,眉頭微皺,沉默地離去了,腳步匆匆,似乎有什麼急事要辦,此時房間裡隻剩下了禅鐘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