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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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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心中的悲痛,主動加入了志願者的隊伍。林清開始和其他志願者一起,在廢墟中尋找幸存者。他們用最原始的工具,甚至是徒手挖掘,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生命迹象的角落。每一塊磚石的搬移,都伴随着他們沉重的喘息和滿心的期待;每一次挖掘,都可能是生與死的較量。當他們成功救出一個人時,心中的喜悅和成就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林清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意義。

他還幫助搭建臨時住所,為幸存者分發食物和水。在分發食物時,他總是把更多的份額讓給老人和孩子,自己隻留下很少的一部分。他耐心地傾聽幸存者們的故事,安慰他們受傷的心靈。許多人在他的安慰下,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将心中的恐懼和痛苦盡情釋放。在這個過程中,林清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一起為了幫助他人而努力,一起在這片廢墟上尋找着希望。

随着時間的推移,救援工作逐漸進入尾聲,環境依舊惡劣,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大雪也不時地飄落,仿佛要将這座被摧毀的城市徹底掩埋。但這些都擋不住林清心中的那團火,它在不斷壯大,直至某一個時間,破繭而出。在這個過程中直面更多的生死,林清也不斷地成長和蛻變。他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勇敢、更加懂得珍惜生命。他明白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是如此的頑強;生活中雖然充滿了苦難和挫折,但隻要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

在經過三天的救援後,趴在地下仔細傾聽,再也聽不到任何求救聲音,并且臨時避難所的存糧也已經見底。林清決定默默獨自出發北上,并且也沿途尋找失去聯系的摯友陳欣陽。

斷壁殘垣間,林清握着五金店找到的生鏽的工兵鏟,哈出的白氣在厚重的圍巾裡凝成水珠。這是災難發生後的半個月,卻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潔白的雪混合地震後的泥土髒亂不堪,刺鼻的腐臭味混着灰塵在空氣中彌漫,提醒着他這座城市已被死亡籠罩。“最後一趟。” 他踢開腳邊半埋在瓦礫裡的變形保溫杯,金屬撞擊聲驚起幾隻正常體型渾身灰撲撲的老鼠,窸窸窣竄進裂開的下水道。看着老鼠敏捷的身影,他心想,真是什麼時候這些老鼠的命都很頑強。

更遠處廢棄商場的玻璃幕牆在夕陽下泛着詭異的幽光,像無數隻空洞的眼睛,盯着這個在廢墟中艱難前行的身影。拐過坍塌的鐘樓時,林清突然頓住。他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新氣息 —— 那是植物的味道,不同于臨時避難點裡蔫頭耷腦的盆栽,而是充滿蓬勃生機的氣息,仿佛是春天的精靈在召喚。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種莫名的興奮和緊張湧上心頭。

他循着氣味撥開扭曲的鋼筋,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一片直徑約百米的圓形區域内,原本的商業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巨大的柳樹。主幹足有十人合抱粗,樹皮表面布滿類似血管的凸起紋路,暗紫色汁液正順着溝壑緩緩流動,仿佛這棵樹有着自己的生命和血液。數以千計的柳條垂落地面,每一根都有水桶粗細,枝條末端生長着猩紅的花苞,如同一個個随時準備吞噬獵物的血盆大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枝條上還纏繞着幾具早已風幹的屍體,衣物碎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訴說着這裡曾發生的慘劇。

應激反應下,林清的工兵鏟沒有握緊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他記得以前這裡是一片繁華的商業街,人來人往,充滿了歡聲笑語,怎麼會突然長出這樣詭異的怪物?“不好!” 聲響驚動了遠處的柳樹,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最近的一根柳條突然如靈蛇般閃電般襲來,尖端裂開成三瓣,露出密密麻麻的細小尖刺。

千鈞一發之際,林清側身翻滾,柳條擦着他的圍巾掃過,在地面犁出半米深的溝壑。腐殖質混合着紫色汁液濺到他手背上,頓時傳來灼痛感,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啃噬他的皮膚。他驚恐地發現,接觸到汁液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潰爛,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該死!” 林清扯下圍巾胡亂包紮,轉身想逃,卻發現來時的路已被更多柳條封鎖。那些猩紅的花苞紛紛綻開,噴出帶着熒光的紫色霧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刺鼻的氣味讓他幾乎窒息。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劇烈的疼痛,仿佛肺葉都被那有毒的霧氣灼傷。

就在絕望之際,林清突然踩到一個硬物。低頭一看,是半截埋在土裡的灑水壺,壺身上印着的卡通柳樹圖案,此刻竟詭異地扭曲變形,仿佛在嘲笑他的處境。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他抄起灑水壺狠狠砸向最近的花苞。花苞爆裂的瞬間,大量紫黑色汁液噴湧而出。林清被淋了個正着,強烈的灼燒感從頭頂蔓延到腳趾,他痛苦地慘叫着,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撕裂。恍惚間,他仿佛看到無數綠色的藤蔓在自己的血管裡遊走,所到之處,細胞都在瘋狂地分裂、重組,那種感覺既痛苦又奇妙。

劇痛持續了多久,林清已經無法判斷。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嫩綠的苔藓上。原本潰爛的皮膚已經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泛着微光的淡綠色薄膜。更令他震驚的是,他能 “看” 到周圍植物的生長脈絡 —— 變異柳樹的根系如同巨大的神經網絡,正在貪婪地汲取着地底殘留的能量,而那些熒光霧氣,竟是它用來捕捉獵物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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