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出發,經過骨洞,桑德斯酒館,群鶴廣場到明光公園,然後從它東邊出去。
江同則是想走另一邊,他劃出來的這條路太遠了,萬一出啥事呢。
隻是他不想走,但這又由不得他。
灰瞳青年神色詭谲,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制造者,請不要把你的獨裁與控制欲加注于陌生人。]
“他?他可不是别人。”
雲岑眼裡掠過懷念,幽幽道。
他手一放,圈出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長了一片樟樹,裡面的畸變物隻會多不會少,而且走這邊的話,我們就要從剛剛進來的地方再出去。”
他們搜索房子的時候發現院子裡已經全是蛇了,不單有蝮蛇,蟒蛇,眼鏡蛇什麼的,半人高的草都蓋不住,而且看着還有更多的蛇在往院子裡遊。
所幸房子關的比較嚴實。
他手指劃過他劃出來的路線,“我們從這裡房頂出去,到隔壁的小區廢墟,從這些半坍塌建築這走到骨洞,這裡隻有一個八度畸變物骨女。”
“骨女的攻擊欲望不強,其他畸變物礙于它,也不會在它附近遊蕩,咱們小心一點就能過去。”
“桑德斯酒館雖然廢棄了,但咱們可以在哪裡暫時落腳,以防天氣突變。”
“至于群鶴廣場。”他指着上面的一個圓底燒瓶的标記,“這個标記是格爾瑪常用的實驗室标記,說明這裡有一個實驗室。”
他笑了一下,打了個響指,“你說你來都來了,不去探索一下實在可惜。”
青年的眼瞳在燈光的照耀下顯示出一點半透明的淺色,盈盈的看着他。
江同隻猶豫了一秒就同意了。
雲岑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有實力了,一副玩轉畸變區的牛逼樣子。
人工智能這時弱弱的插了一句嘴,[如果江同知道制造者是瘸子是在騙他,你們脆弱的信任就會立即結束。]
雲岑哪用它說,冷笑一聲,“滾去殺毒。”
人工智能又灰溜溜下線了。
它花了制造者好多錢,結果被一個輔助系統關了小黑屋兩個月。
兩個人商定完了,又開始挑休息的地方。
雲岑上一天班,本來就累,江同更是三天沒好好休息過了。
兩個人找好房間就把床上的被子枕頭這些掀起來丢地上。
房間門鎖好了。
雲岑把他自己做的驅除畸變物的半成品液體拿出來噴了噴。
兩個人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
一夜就這麼過去。
第二天江同是被餓醒的。
他帶的營養液前幾天就喝完了。
按着肚子在房間裡找雲岑,沒看到人,隻有虛掩的門。
他下床去外面。
房間門口就是欄杆,往下看可以看到一層的客廳。
江同随意往下一看,頓時吓一跳。
“握草!蛇窩!”
這時雲岑從他右手邊過來,看到他擡手給他抛了一管營養液,“我找到上房頂的路了,跟我來。”
江同拆開營養液,邊走邊喝。
透明的液體從舌頭灌到喉腔,入口即化,他一邊幹嘔一邊走。
他幾乎是懷疑雲岑拿錯了,這個想法在看到雲岑面無表情把營養液喝下去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但很快,飽腹感戳破了他的幻想。
就是這麼難喝。
他們由三層上四層,上樓梯的時候看到一樓的蛇已經有的爬到二樓,駭的江同上樓梯一步三個台階。
雲岑帶着江同在實驗室裡走了兩圈,開了六個門才到一個小隔間,上面有一塊有凹槽的木闆。
江同左顧右盼,想了想,退後幾步,一個助跑,三步踩着白花花的牆壁,一蹦一抓,扣住了凹槽,把闆子拉了下來,露出裡面的折疊梯子。
外面的霧氣一瞬間就湧進來了。
機械臂伸出鈎爪,抓住最下面一階用力拉,梯子嘩嘩掉了下來。
他把鈎爪收回來,換成了刀,蹭蹭蹭爬了上去。
雲岑跟在他後面,若有所思的看着霧氣。
房頂上的蛇更是多的吓人。
江同剛露頭,就有三條蛇吐着蛇信子朝他飛過來。
他一擡手,短刀唰唰兩下,把蛇頭砍下來。
雲岑緊随其後,推了江同一把。
“快走,這裡的蛇不對勁。”
這些蛇明顯是發了狂的,源源不斷沖着江同去,才一會,江同的身邊就積累了不少的蛇屍體。
他迅速辨認方向,抓着江同從他們的左前方過去。
深色的琉璃瓦被踩的嘎吱嘎吱。
越來越多的蛇跟着他們屁股後面過來。
雲岑有點不耐煩了,拿出銀泉,換了子彈,砰砰往後幾槍,透明的液體濺射,腐蝕了跟在最前面的白蛇,留下的液體對它們造成了暫時的震懾。
走到屋檐旁邊,江同機械臂提住雲岑的手臂,直接往下跳,四隻腳落地,踩爆了底下密密麻麻的蛇。
接着江同直接把雲岑甩到了背上,開始狂奔,雲岑适時給他指方向,順便把窮追不舍的蛇釘在原地。
看着後面似乎無窮無盡的蛇,他“啧”了一聲,真心實意道:“你到底在這裡薅了多少紅花?”
“你們老師上課沒教過嗎?這種依麗蘭紅花最受蛇類歡迎,摘了花的汁液粘在身上,能招蛇。”
江同欲哭無淚,“我這不是為了找那個春之花嘛。”所以才把看到的花全薅了。
“這誰想的到這裡居然是他大爺的蛇窩,還春之序曲,幹脆改名叫蛇的溫床得了!”
說完他感到慶幸,幸好有大哥在,不然他昨天就被蛇群分屍了,那一圈小夜燈就是他人生最後的高光。
他沉浸在自己的感動裡,眼淚盈盈,也就沒有發現背上的人除了殺蛇還不停的在灑着些什麼。
跑了好一段時間,人工智能提醒道,[前方即将抵達骨洞。]
濃濃白霧中,兩人遠遠看見一節巨大的,瑩白如玉的骨頭,然後是它的全身。與人類等比放大的骷髅安靜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