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看,那人的輪廓看出幾分眼熟。
思翰德大叫一聲,“啊,少主!雲先生就是那特爾蘭伊斯的前化院首席!”
賀倚倏然看向他,聲音泛冷,“你說什麼?”
思翰德把照片發給他。
賀倚看着照片,半晌發出了一聲冷笑。
…雲岑。
…雲岑!
手上的備受愛惜的戒指突然變得輕飄飄的。
兩個人從見面開始的記憶走馬觀花似的在賀倚腦子裡來回播放。
手指上的戒指被主人憤怒地摘了下來。
都是假的!
什麼愛,喜歡,回來就結婚!
都是假的!
相處的那些日子裡的蛛絲馬迹在這個時候忽然串聯了起來。
為什麼一開始拼命推拒那份結婚申請,後來去了玫瑰冢又忽然一改疏離說要和他在一起,還親他,給他布置一樣的房間。
不過是麻痹他的敵人,暗度陳倉而已。
那些裝飾擺件高價買來布置,别人笑他一句為愛情發狂,而後在他離開後,又可以順理成章的賣掉——因為他不會回去了。
這樣,這一大筆錢就過了明路,他好端端的賣出藥劑也就不那麼引人注意了。
這筆錢用到了哪裡呢?
十四州突然出現十度畸變物,卻沒有多少傷亡,甚至那新鮮出爐的西府長應對起來簡直算是遊刃有餘。
還有這個西府長的票選。
賀倚嗤笑,他真是…真是被對方耍的團團轉。
沒準那個人還在背地裡嘲笑他蠢。
賀倚想到這種可能就恨的牙癢,他冷漠地給自己買了最快一趟去十四州Ⅲ區的票。
如果雲岑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那他那條淨會花言巧語的舌頭就不要要了。
上車後,賀倚冷冷地看着在一旁僞裝鴕鳥的思翰德,語氣十分不悅,“你跟上來幹什麼?”
腦子一抽就買票跟了上來的思翰德欲哭無淚,你說他幹嘛要跟過來,賀倚不是去分手就是去殺人,他圍觀他的熱鬧真是活夠了。
賀倚指着車廂外,“滾出去。”
思翰德麻溜的換了一個車廂。
*
謝衡臉色郁郁,但在看見雲岑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扯唇快意的笑了出來。
雖然那個用盡了他心血的賽妮娅蝶沒能讓雲岑失控,但效果也差不多了。
還讓他體驗了一把心碎的滋味,噢,對了,這會賀倚應該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吧。
被昔日讀書時候的對手騙了感情什麼的,他肯定不會放過雲岑。
謝衡眼神略帶狠色,笑得更大聲了。
他轉過頭去找艾維思,眼神癡纏。
艾維思坐在皮卡後貨箱上,手裡拿着一個透明瓶子,裡面裝着暗紅色的土壤,松松散散,還有一朵同色的幹玫瑰。
他讓人停車,自己爬了上去,車隊又動了起來。
薩維卡精英人員全部撤了出來,剩下那些就是一些老弱病殘,還有就是他給周房喻準備的“驚喜”。
一個周房喻,還敢那麼對他。
謝衡陰毒的想,臉上笑容卻明晃晃的,“這是哪裡來的?”
艾維思把瓶子收起來,懶洋洋的,“真是狼狽啊,又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呢?”
謝衡不笑了,“去一個,讓你我幸福的地方。”
語氣粘膩陰冷。
艾維思無語。
“滾,智障别跟我說話。”
謝衡就往旁邊坐了一點,被罵了也沒不高興,靜靜看着她。
“拘異局用來降雨的水裡的抑制劑是你配置的吧?”
“還有那輛車,我都忘記了,他身上都是些兩年前的空間紐,沒辦法裝下那輛車。”
“真是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覺聯系上了克洛諾斯的人——我怎麼說他們兩個突然好上了,原來是障眼法。那一大筆錢,十四州的信号塔,畸變物驅散液,不知道貢獻了多少。”
“艾維思,我會殺了他的。”
他光是想到雲岑和艾維思之間友好的關系就忌妒到發瘋。
她的身邊隻能有他一個人。
天空湛藍,時不時飄過幾朵漂亮的白雲。
艾維思眼睛裡倒映出夏末的天空,她沒有回答。
她剛剛已經說過了。
她不跟智障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