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駱暢是故意沒聽到還是裝沒聽懂,“刁哥,你别糊弄我們,在場的誰不知道你能把其他人喝成篩子。”
這下真把夏刁架在火上烤,剩下的人也起哄夏刁該喝,賴皮還得自罰三杯。
夏刁也不惱,端起酒杯,歪頭看杯中沉底的可樂,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沖着邱司,“你覺得我該喝嗎?”
邱司一噎,把草莓吞下肚。坐着這一圈都是夏刁的好朋友,好端端問上他做什麼。
既然問到他頭上,即使再不想回答,總不能讓話無緣無緣掉在地下。
“夏少你的酒量大家都知道,千杯不倒。”
夏刁像聽到了想要的答案,仰頭将酒一飲而盡,不緊不慢開口,“那你過來,我這杯你來倒。”
假笑僵在臉上,邱司皺着眉頭,“夏少這恐怕不合規矩,大家都是自己倒的,哪有讓别人倒的道理。”
夏刁兩手往身後一攤,靠在沙發背,翹着二郎腿,整個人散發慵懶但随時可以發動攻擊的氣息。
“在我的地盤,我說的就是規矩。”
擡眼看邱司,眼裡閃着不可捉摸的情緒,“也不是一定要你倒。畢竟,現在輪到我來指人喝酒,你是要喝還是要倒?”
邱司又怎麼聽不懂夏刁話裡的潛台詞,他要是不去倒,迎接他的大概率會是比駱暢那杯還要猛的超級配方。
何況今天夏刁是東家。他要是拒絕,肯定會搞得夏刁下不了台。不僅把樂呵呵的場面弄尴尬,還有杯混酒大炸彈等在後頭,實在沒必要。
識時務者為俊傑。
邱司起身,擠過衆人的腿,走到夏刁邊上。看着桌上堆疊的酒,花樣實在太多,正思忖着要挑哪瓶酒打頭。
夏刁從果盤裡随手捏了顆爛熟草莓,單手在掌心碾碎,粗糙的指甲蓋上沾了紅豔汁水。
随即朝邱司勾了勾手,邱司不明所以,無意識地俯下身子,湊到夏刁面前。
唇上冰涼的觸感,夏刁用沾滿草莓汁水的大拇指指腹碾了碾邱司的嘴唇。
夏刁擡起上目線,視線灼熱地緊盯邱司的嘴唇,紅豔的汁水,泛白的唇,襯得邱司像吸血的美麗怪物。
超出唇線邊界的汁水,染在嘴角,甚是撓人。指腹輕輕擦過嘴角,留下片刻消失的溫熱。
邱司擡手想拍掉夏刁的手,夏刁已然收回所有動作。
恢複成懶懶散散的公子哥模樣,左手虛虛搭着靠背,用指甲邊緣殘餘的汁水往杯壁上劃了線,“倒到這兒。”
邱司一時愣在原地,夏刁的動作實在過快,快到他連回擊的餘地都沒有,快到看夏刁的面不改色的反應,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的程度。
唯獨,嘴唇上留下粗糙指腹碾壓的觸感,提醒他,剛剛确實被揩油了。
心底升起被當玩物戲耍的不痛快感,偏偏始作俑者,一臉淡定地坐着,仿佛剛剛輕佻出手的不是他。
現在再找茬,反倒顯得他計較了。邱司憋着氣,從一堆瓶瓶罐罐中選了瓶龍舌蘭,擰開蓋子就準備倒。
夏刁又開口,“側個身子,擋着光看不清倒到線了沒。”
邱司看了眼夏刁周遭擠得滿滿當當,連他進來都是挨着其他人的小腿才擠進來的,這點空間要讓他怎麼側?
幹脆不把夏刁的話當回事,手握酒瓶,弓起身子,附身往玻璃杯裡倒酒。
剛一動作,一個大浪打來,船身随之晃動,邱司手上穩住酒瓶,人卻不受控制地随慣性偏倒,這一倒,直接斜倒在了夏刁身上。
夏刁順勢而為摟住邱司的腰,在他耳邊低笑,“倒吧。”
第一次揩油忍忍就算了,第二次揩油還這麼明目張膽。邱司低聲咬牙切齒,“你先放開我!”
腰上的手一點沒松,夏刁壓根兒沒把邱司的恫吓當回事,湊在邱司耳邊輕輕呵氣。
“不抓着你,一會兒說不準又歪哪裡去。”
手上動作不停,雙手虎口緊緊掐住邱司的腰,大拇指在邱司腰窩揉捏,嘴上說着,“趕緊倒吧,其他人還等着呢。”
不提其他人也罷,一提邱司就冒火。邱司看了眼其他人的反應,除了吃驚就是玩味。
這下真他媽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左手握着酒瓶倒酒,右手手肘向後捅,在感覺到手肘捅到了腹部的一刻,吃痛的聲音從架在他肩膀上的腦袋傳來。
“有夠野!”
邱司翻了個白眼,他都沒用全力,這人裝個什麼勁。
既然夏刁抓着他不放,不給他長點教訓,不是便宜這男的了。
身子往下一沉,結實地坐在夏刁腿上。挪動位置,輕輕晃動。
夏刁倒吸一口氣,明明咬着牙,卻裝作若無其事,“這件衣服你穿很漂亮……”
手順着邱司腰側輪廓往下走,源源不斷傳來夏刁手掌的熱度,燙得邱司腦袋一片空白,邱司甩了甩不清醒的頭。
挑酒的心思半點不剩,探出身子從桌面随便拎了一瓶,擰開瓶蓋就往杯中倒。
夏刁握住瓶身,好心提醒,“這跟剛剛你倒的那瓶一樣。”邱司定睛一看,還真是同一款龍舌蘭。